“覆蓋打擊”曹性突然覺得自己一向靈活的腦子,今天卻很有些不太好用,“那是什么意思”
“就是使用數量眾多的遠程打擊力量,對區域目標進行密集攻擊,以求最大限度的殺傷敵軍”南鷹轉過頭來微笑道。
“可是,這里面有一個問題”曹性畢竟是射擊方面的行家,很快就想到了一個關鍵問題,“大人投石車殺傷雖大,卻根本無法瞄準,如何能夠準確殺傷敵人”
“知道馬軍侯為昨日什么一定要造出兩架投石車嗎還有他為什么一定要挖掘那幾道并無多大阻敵作用的溝渠嗎”
曹性茫然搖頭。
南鷹點了點頭“那么,就用事實來解答你的疑惑吧”
高風的令旗快速的揮動著,一條條旗語被傳達給了城下的投石車部隊。
投擲桿前端的木籠中被整齊的放入了十幾塊甚至數十塊的碎石,半圓形的籠口保證了碎石不會在飛出木籠后任意改變方位,否則連前方城墻上的南鷹等人都可能被臨時改向的石頭殃及池魚。
最后,數百兵士們大吼著號子,同時拽動了二十架投石車的拋射杠桿,令人頭皮發麻的“喀喀喀”之聲連續響起。
睛朗的天空似乎微微暗了一下,城樓上的所有士兵們同時感覺到頭頂卷過若有若無的氣流,但其實,連飛得最低的一塊石頭都沒有擦到城上望樓的邊緣。射擊的角度和射程折距離,早已經過了馬鈞最精確的測量和大量的實驗。
近千塊向著天空翻滾而上的飛石在經過短暫的飛行后,漸漸拉開了彼此的間距,編織成一張黑壓壓的大網,雨點一般狠狠砸向正在第二道溝渠旁拼命填埋的黃巾軍士卒。
無數的碎石憑借著本身的自重和遠程拋射的力量,彷佛流星雨一般落下,砸得地面傳來一陣陣的震顫,土黃色的煙塵迅速彌漫開來,將長達百余步的一段溝渠完全籠罩起來。
遠方的嚴立不能置信的睜大雙眼,駭然以對。待煙塵散盡,他瞧清了眼前的景象,不由狂呼一聲,險些從馬上跌了下來。
在覆蓋打擊范圍內,約七百余名黃巾軍士卒幾乎沒有一個能夠幸免,血肉模糊的躺滿一地。和箭雨攢射的貫穿傷截然不同,碎石的威力超出所有人的想象,只要被直接擊中腰部以上的位置,黃巾士卒沒有任何甲胄護持的脆弱身體毫無懸念的筋斷骨折,士兵們甚至來不及吐出大口夾雜著內臟碎片的鮮血,便如同一塊破布般被壓倒在地。只有極少數幸運者在血泊中拖著殘腿呻吟翻滾。
當所有人尤如置身一場無法覺醒的惡夢時,城內的投石車微微的轉動了一點方向,再次揮動起死神的鐮刀。
近萬名黃巾士卒們已經徹底潰散,無論是背負沙袋的工事兵,還是持盾掩護的盾牌兵,所有的人都在哭喊著逃命。在漫天石雨的持續打擊下,盾牌已經成為一個笑話,任何被正面轟擊到的木盾都會在清爽的撕裂聲中四分五裂,然后帶著絲絲縷縷的木刺一齊沒入盾牌主人的身軀,再也不可能有一絲生機。
連續十幾輪的遠程射擊終于停止,馬鈞匆匆趕制的投石車畢竟不是鷹巢苦心打制的精品,在連續發射中,它們紛紛無可奈何的斷裂、彎曲、崩散甚至是直接解體。事實上,即使它們仍然無損,臨時采集而來的石塊也已經告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