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軍大帳前,幾個高腳鐵架上的火盆正燃起熾亮的火焰,十幾名彪悍的將軍親衛正來回巡視,將一切無關之人遠遠驅離。
南鷹走入大帳之內,出乎意料的發現,帳中只有盧植、董卓、賈詡、高順和北軍五校的五名校尉,加上自己不過十人。他微微有些吃驚,看來此次軍議確是非同小可,自己和高順應該是在內黃之戰表現杰出,才會破例以司馬的身份列席。
盧植見眾將聚齊,欣然道“此次內黃大捷,我軍以微小代價全殲賊軍精銳前鋒主力,可謂是先拔頭籌,相信消息傳出,將會令各路征討大軍的士氣都為之振奮”
他見眾將一齊露出輕松的微笑,突然間嘆息道“各位將軍先莫要得意,并非本將故意掃興,目前正有幾個不好的消息剛剛送抵本將手中”
他向著賈詡微微點頭示意。
賈詡苦笑道“雖然我軍首戰得勝,但是其他各處戰場卻是敗報連連,首先在南方戰場,南陽已經被張曼成攻陷,郡守褚貢身死;其次是東部戰場,汝南也已失陷,太守趙謙僅以身免,最后是我軍負責的北方戰場,雖然剛剛進入冀州便大獲全勝,但是在距離最遠的幽州,官軍已經全線潰敗,幽州刺史郭勛、廣陽太守劉衛均已殉國。可以說,在整個戰略態勢上,官軍已經處于完全的劣勢”
南鷹心中駭然,脫口道“難道南方的皇甫將軍大軍和東部的牽制部隊也不能挽回形勢”
董卓和五校尉一齊愕然,只有盧植目露奇光道“哦南司馬怎么知道東部戰線上是牽制部隊呢”
南鷹心中一驚,醒悟到已經說溜了口,整個戰略部局除了天子、何進、張讓之外,只有自己、高順和賈詡知道,不過相信北軍主將盧植和南軍主將皇甫嵩也是清楚的。如此機密軍機,連身為副將的董卓應該也全不知情,由自己這么一個小小的假司馬說出,自然會令盧植心中警覺。
他摸了摸鼻子,急中生智道“朝庭全部征討大軍不過七萬,而我軍已經擁兵四萬,相信負責南方戰場的皇甫嵩將軍身為一代名將,自然也不可能擔任虛張聲勢的角色。所以末將才斗膽揣測東部是牽制部隊”
“哦原來是揣測啊”盧植伸手輕輕叩了叩案幾,肅然道“南將軍,連本將也不清楚的軍機大事,你最好還是不要妄加揣測的好否則一旦動搖軍心,本將怕你吃罪不起”
“是的將軍末將謹記”南鷹躬身道。他的背上差點冒出汗來,盧植當然是知道內情的,那么他如此嚴厲的告誡自己,是為了什么難道在場之人會有奸細不成
“南方和東方,不是本將負責之地,本將管不了,也沒有能力兼顧”盧植沉聲道,“但是,幾個時辰前,有一名黃巾降將宣稱有重要軍情稟告,而且事關我北方戰場全局,令本將心中難安所以本將才立即請來各位將軍,一齊聽聽那降將說些什么”
他提高聲音道“來人啊令那黃巾降將入帳”
一名高大的青年漢子身著普通漢軍的皮甲,大步行入帳內。
他的神色有幾分憔悴,先默然向著盧植一禮,跟著目光一轉,飛快的打量了一眼帳中諸將。
當他的眼光落在南鷹身上,面上泛起無法掩飾的驚慌神色,脫口道“陰南”
南鷹亦瞧著他有幾分面熟,驀然想起,此人正是那日嚴立率領的出戰三將之一,事實上,他也是當時除了嚴立之外,幸存的唯一之人,難怪會識得自己。
南鷹邪邪一笑道“這不是那日縱馬如飛的猛將兄嗎你的馬術不錯啊否則今日便不會再有見面的機會了”
那人額上突然滲出汗水,口吃道;“你,你絕不是縣尉你是,你是”
南鷹冷笑道“本人南鷹,現為盧將軍麾下假司馬,兄臺最好不要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