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紹眼中閃過一陣悲涼之意,緩緩道“這便是罪將的猜測了從明面上看,河北太平軍的主攻方向應是經冀州取道司隸,這是最快捷的路線而嚴立也是依照指示如此執行的三萬五千大軍快速突入,身后便是地公將軍十萬人馬以為后援”
“明面上你究竟是何意思”董卓沉聲道。
“我無意中掌握了三條消息”裴元紹兩眼無神道,“事情有些不對,可是我向嚴立說出想法時,他卻根本聽不見去”
“第一,幽州廣陽的太平軍已經完全掌握了主動,可是他們不但沒有就地扎根,消化和蠶食戰斗果實,反而暗中由西南方向一路疾行”
“什么”盧植也驚愕的站了起來,顯然連他也不知道這個消息,“這怎么可能你不是由東武城出發的嗎怎么可能掌握到廣陽賊軍的動向休說距離上有四百余里之遙,在時間上也不吻和啊”
裴元紹木然道“罪將可沒有說過消息是來自廣陽其實是罪將在行軍路上偶然拿下了一名細作,經過嚴刑逼問”
他流露出苦澀的笑容“他竟然是我們的人,而且是廣陽太平軍屬下的斥侯,從他口中得知,廣陽太平軍約五萬大軍在攻殺幽州太守郭勛后,便立即馬不停蹄的潛行入冀,秘密集結在清河國和安平國交界之處的山中”
盧植皺眉道“五萬人為什么他們竟然連自己人都隱瞞呢那斥候現在何處”
裴元紹臉上閃過陰沉的神色“將軍請想,如果五萬大軍突然毫無預兆的出現自己的身后,你會作何感想呢”
盧植沉吟道“本將會想,這么一支足夠威脅到本軍的人馬,行蹤詭異且藏頭縮尾,雖然貌似友軍,但只怕來者不善”
裴元紹點頭道“罪將當時也這么想,所以在確認再也無法問出更多事情后,立即將其殺死滅口”
賈詡點頭道“明白了你感覺到已經被卷入到一個陰謀之中,動輒可能死無葬身之地,當然要盡快滅口了”
裴元紹苦惱道“罪將當時心中慌亂,立即殺了那人,可是事后卻不敢將殘殺同袍之事告知嚴立,畢竟這也只是罪將的猜測,根本沒有一點真憑實據。所以無論罪將如何暗示嚴立要謹慎行軍,他卻根本聽不入耳”
南鷹冷笑道“真是矛盾殺了唯一的證人,卻又不敢如實說出,作繭自縛啊”
盧植心中生出極不妥當的感覺,他隱約感到黃巾軍中似乎正在醞釀一個可怕的陰謀,他焦急道“第二個消息呢”
裴元紹繼續道“原定計劃是嚴立為前鋒,地公將軍緊隨其后十五萬大軍前后呼應,直取帝都可是我前鋒行軍多日,地公將軍一方面嚴令我軍繼續加快速度,而另一方面,他的十萬主力卻以糧草不足為由,滯留于巨鹿一帶,毫無寸進”
眾將一齊愕然道“張寶身為全軍主將,當然有權進退自如,這又有何不妥之處呢”
裴元紹長嘆道“請各位聽罪將說完第三個消息,這個消息卻是來自仍然駐守清河國的舊部,他如今正是嚴政的副將”
眾人一齊屏息傾聽,只聽裴元紹淡淡道“聽說被俘的甘陵王劉忠為了保全性命,已經向張寶獻出他多年私藏的多處糧庫,最少也有糧食六十萬石”
“什么”盧植臉色劇變,“你是說甘陵王劉忠竟然變節投敵了”
“不好”突然一人跳了起來大呼道,“敵軍與我軍不謀而合,使的都是這一招暗渡陳倉之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