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住了一口惡氣,躬身施禮道“是本將怠慢,請天使原宥”
“砰”那左豐出人意料的重重一拍將案,厲聲道“盧植,你好大膽子本使代表天子前來,爾竟敢施以軍禮這是忤逆天子”
盧植又驚又怒,一時僵在當場。
“原來天使大人竟然比文帝他老人家還要威風啊”一個不屑的聲音從盧植背后傳了過來。
此言一出,全帳皆驚。
“說什么”左豐一驚之下,怒氣狂涌,高叫道“什么人敢如此放肆竟敢妄議先帝”
南鷹不理盧植的猛打眼色,施施然站了出來道“末將不過一個小小的校尉,但是也曾聽說過,當年文帝入細柳營勞軍之時,周亞夫將軍也是說了一句介胄之士不拜天子,只以軍禮相見據說,先帝對此大加贊賞,不知可有此事”
他淡淡道“今日一見,天使的威儀果然遠勝文帝,不知此事傳至天子耳中,會是什么結果”
左豐一呆,不由手心冒汗,他強裝鎮定道“確有此事可是周亞夫將軍平定諸國之亂,是何等英雄蓋世盧植怕是不能和周亞夫相提并論吧”
“那么,天使自認為能和文帝相比嗎再說,盧植將軍比周亞夫又如何”南鷹踏前一步,寸步不讓的與左豐對視道,“請天使宣讀圣諭吧,相信憑著盧將軍連戰連捷,消滅十數萬黃巾賊軍的功勞,天子同樣不會吝嗇對他的贊賞之辭”
左豐差點無言以對,他老羞成怒,又重重一拍案幾,暴跳如雷道“小小一個校尉,竟敢對本使指手劃腳來人啊給我叉出去”
他一言喝畢,卻見帳中諸將一臉尷尬之色,有的仰首觀天,有的低頭不語,有的干脆冷笑一聲,轉過了頭去,竟無一人相應,不由愕然道“你們你們竟敢無視天使”
只有董卓眼珠一轉,沉聲道“天使面前怎可無禮,來人啊將南校尉將他請出去”
南鷹冷笑道“謝謝東中郎將大人了,不必有勞末將自行告退便是”說罷,昂然轉身而去。
盧植和眾將一齊暗暗喝采,好一個鷹揚校尉,確是鷹脧狼顧、飛揚跋扈,之前公然頂撞盧植和董卓也就罷了,如今竟敢連天使也不放在眼里,真是傲氣如刀
左豐見南鷹如此狂傲,渾然沒將他一個天使的身份放在眼里,不由驚怒交加,又想到南鷹之前威脅要將他和文帝相比的事上奏天子,心中更是忐忑,威風登時弱了幾分。
他呆了一呆,心神急轉,突然又厲聲道“盧將軍本使問你,既然已經勝利在望,為何不趁勝攻打下曲陽反而在欒城一帶安營扎寨,你到底是何居心,如果放跑了張角該當何罪”
“張角在下曲陽”盧植一臉震驚道,“這是何人向天使散布的謠傳本將昨夜才派人至下曲陽,現將情況摸得一清二楚,張角根本不在下曲陽啊”
“這個”左豐差點一口氣堵在嗓門嗆死,他惱怒的盯了一眼董卓,張角在下曲陽的消息當然是聽他說的。
他眼珠一轉道“那么說是本使錯怪盧將軍了也罷,待本使稍事歇息,便宣讀圣諭吧”
盧植深深一禮道“有勞天使”
左豐擺了擺手,閉目不語,眾將也只得一起候著。
良久,左豐才睜眼道“唉呀,本使一路奔波,曉行露宿,這喉嚨干痛難忍,真是苦不堪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