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重一嘆“我擔心這又是漢軍的一個圈套啊漢軍將領都是機變百出之人,奇謀詭計層出不窮,否則我也不會落到如此田地了”
“說得好”帳外突然傳來一聲大笑,帳中三人一齊駭然起身。是什么人竟然直到帳前仍沒有守衛發出喝問
一個身材魁梧的身影大步踏入,另一人頭戴斗蓬遮住了面龐,緊隨其后。
波才幾人一齊張大了口,指著當先那人道“你人公將軍你不是被圍困在下曲陽嗎”
來人正是張梁,他長笑道“本將河北戰敗,特來相投”
波才尷尬道“人公將軍此話從何說起末將等當然謹遵您的號令”
“可是”他忍不住道,“聽說地公將軍歸天,天公將軍不知所蹤,不知可有此事”
“地公將軍確是不幸戰死然天公將軍卻仍在閉關苦修”張梁淡淡道,“諸位可不要輕信外面的謠言”
波才心中微微失望,面上卻歡喜不禁道“只要天公將軍仍在,我太平道大業可期”
他與彭脫、張曼成相視一眼,一齊躬身道“請人公將軍發號施令”
說著,波才走出將案,讓出了位置。
張梁卻徑自坐在了彭脫的位上,擺手道“波才你不必客套,本將此來只是為了另辟戰場,你當本將是來奪權的嗎你的人馬當然是仍然由你指揮”
波才心中大喜,面上卻恭敬道“是那么有勞人公將軍主持大局,末將等自當鞍前馬后,奉令行事”
“這位是”波才突然一眼掃過張梁身后的那人,那人一聲不響的坐在了大帳的深處,有意無意間縮在了角落的暗影中,更是難辨真容。
“哦”張梁微笑道,“你們應該都聽過他的名字,他就是智先生”
“什么竟然是智先生”波才等人一齊失色,重新立起,向著那人遙遙施禮。
作為太平道最核心的人物,他們也只是聽說過,大賢良師有一位密友名叫智先生,一直隱于幕后,為太平道出謀劃策,連張寶、張梁都對他執禮甚恭,只是此人一直神龍見首不見尾,幾乎沒有人見過。
波才喜出望外道“一直聽說智先生之謀天下少有,如今我軍正好處于騎虎難下之局,請先生教我”
角落中,低沉沙啞的聲音響起“大渠帥客氣了事實上此間的情況,人公將軍與老朽已經悉知大渠帥說形勢騎虎難下其實并不準確,而是該說危如累卵才對”
“不會吧”波才、彭脫、張曼成一齊脫口道,換成別人如此口出狂言,只怕他們早已勃然大怒,但此言出自傳說中的太平道第一智者“智先生”之口,他們卻是不敢公然反駁。
“諸位一定在心中大罵老朽是在危言聳聽,對嗎”此言一出,波才幾人一齊面露尷尬之色,這正是他們的想法。
“不怪諸位因為諸位尚不知道外界的情況”那低沉沙啞的聲音緩緩道,“正在四處襲擾后勤,令諸位焦頭爛額的漢軍主將,你們可知是誰”
三人一齊茫然搖頭,只有張梁臉上的肌肉微微一抽。
“他便是大破我河北十數萬大軍,并令地公將軍飲恨沙場的人”那個聲音似乎也懷有深深的忌憚,“漢鷹揚校尉南鷹,哦不他現在似乎是鷹揚中郎將了”
波才、彭脫一愕,依稀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只有張曼成驚呼道“我知道此人,他便是以一人之力,在宜陽連殺我太平道七名渠帥的那個人吧”
波才、彭脫終于變色,不能置信道“什么竟然是他”
波才倒吸一口氣道“竟然是他他不是在河北嗎怎么會來到此處”
“這個問題問得有點傻”智先生毫不客氣道,“我和人公將軍都能來,他當然也能”
張梁點頭道“此人是目前我軍最大的勁敵,他最少帶來了五千騎兵來到這里當然也只有一個目的,就是徹底打垮我東、南兩路人馬,解除陽翟之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