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儁不由一滯,登時住口,不知道應該說什么才好。他恨鐵不成鋼的瞪了一眼皇甫堅壽,都是這小子鬧出來的好事公然頂撞上官,又出言污辱友軍,這小子真是做得太絕了換成自己只怕也是不肯留下的。
他呆在當場半晌無語,驀的慘然道“值此生死存亡關頭你們怎么還如此不分輕重呢看來我軍真的完了”
聽他如此凄愴之語,皇甫嵩、南鷹同時心生悔意,但是兩人均是騎虎難下,又都各持己見,怎可輕易低頭
突然遠遠一個聲音大叫道“南兄、高兄請務必留下你們萬萬走不得啊”
南鷹、高順一齊循聲瞧去,同時不能置信的大叫道“謹嚴兄,怎會是你”
那人緩緩走來,蒼白的面龐盡是疲倦之色,正是高順之友,河內司馬直。
他來到南鷹馬前,用力握住馬韁道“正是在下南兄還記得那日洛陽一聚嗎在下曾經說過,要投入恩師帳下為國出力南兄亦曾有過將要并肩作戰之語”
南鷹呆呆道“難道,難道你的恩師是”
司馬直輕輕點頭,向朱儁瞧去“這位便是在下的恩師,蒙他不棄,委在下以行軍主薄之職”
南鷹暗松一口氣,還好不是皇甫嵩這個臭老頭子,否則還真不知應該如何面對司馬直。
只聽司馬直莊然道“正如老師所言,如今已是生死存亡之際,南兄與我南路軍是合則勢強,分則力弱,況南兄不正是為援助我南路軍而來的嗎難道你忍心瞧著上萬將士白白血灑疆場”
他突然朝著南鷹深深一禮“南兄,你昔日驅除疫病活人百萬,是當今天下一等一的仁善之人,在下一直深深敬佩今日你又豈可因一時之氣,一人之私,而置國家大義于不顧請南兄三思啊”
南鷹被說得啞口無言,轉頭向高順瞧去,見他也正在向自己露出無可奈何的苦笑,不由長嘆一聲。
他跳下馬來,扶起司馬直,苦笑道“謹嚴兄責備的是是小弟心胸狹窄了你放心,我留下便是”
司馬直猛然抬起頭來,眼中流露出驚喜交加的激動神采,脫口道“南兄,你你”
南鷹扭頭向一旁木然無語的皇甫嵩道“皇甫將軍,方才算是本將無禮了,請你見諒只是這進軍之事,你我仍需從長計議,不知可否”
他重重道“不管如何,一切以國事為重”
皇甫嵩身軀一顫,緩緩點頭道“好便如你言,你我再細細商議一番”
他停頓一下,亦一字一頓道“國事為重”
朱儁長長出了一口氣,如釋重負的輕輕道“不錯國事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