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屋內,張梁正渾身發軟的倚坐在屋角,滿面盡是頹然之色。在那些黑衣人給他灌服了一種藥物之后,他暫時失去了一身的功力,連走路都有些吃力。昔日風光無限的人公將軍今日已經徹底淪為了任人宰割的階下之囚。
一個體形魁偉的黑衣蒙面人正雙手環抱著立于他的身前,靜靜的盯著他。另幾名同樣裝束的黑衣人則看似隨意的或坐或立,散布于草屋之內,實則已經封鎖了一切可以出入的門窗。
張梁嘲弄的一笑道“如今的我,還至于令你們這么如臨大敵嗎”
“請人公將軍見諒”那個魁偉黑衣人緩緩開口了,“因為多方勢力同時介入,導致前日我們的奪寶行動徹底失敗,為了保護人公將軍的安全,我們不得不謹慎行事”
其聲音雄厚豪邁,令人幾乎可以想象到他面巾之后的粗獷相貌。
“多方勢力”張梁苦澀一笑道“我太平道真是虎落平陽,什么人都想咬上一口”
那魁偉黑衣人渾然沒有在意他語中的諷刺之意,心平氣和道“除了官軍之外,還有兩批黑衣人現身,我們只能肯定其中一批的為首之人姓楊,并且已經和貴部的張曼成聯手,至于另一批人我們卻是茫無頭緒,不知人公將軍是否能為我們一解困惑。”
“姓楊和張曼成聯手”張梁苦笑一聲道“我如何能夠知道答案”
“不過,這兩批人中我倒是可以肯定,一定有那些人”張梁突然咬牙切齒道“就是天干地支的那幫孫子”
那魁偉黑衣人瞳孔收縮,顯然是震動不小,他沉默了一會兒才道“你為何會如此肯定”
“很簡單因為我仍在下曲陽之時,他們便已經向我索要過這些財富,這已足見其心了”張梁恨聲道“而他們的勢力遍布天下,若說這天下間誰有能力公開搶奪寶藏,他們當數第一”
那魁偉黑衣人身后的一名瘦削蒙面人突然上前一步,道“先生,我們目前仍不適合與天干地支正面沖突,是不是”
那魁偉黑衣人頭也不回,輕輕抬起左手,止住那人的話頭,向張梁道“人公將軍,我知道你至少仍然知曉一處寶藏的下落,若你坦然相告,我立即恭送將軍離去,如何”
“你休想”張梁冷笑道“不錯,我確實還知道一處寶藏,但是我更知道一件事。這寶藏已經是我最后的保命符,你們得到寶藏之日,便是我失去價值慘遭滅口之時你認為我可能告訴你嗎”
“將軍若這么認為,可就真的大錯特錯了”那魁偉黑衣人淡淡道“若你知道我們的真實身份,自然留你不得然而你既然對我們一無所知,我們何來滅口之說畢竟我們要的只是寶藏,而非人命”
“更何況”那魁偉黑衣人突然一笑道“雖然你我的最終目的并非完全一致,但若你能繼續給漢室找點麻煩,對我們卻是極為有利的。所以說,殺你真的沒有一點好處”
張梁神情一動,正要開口。
突然一個立于窗側的黑衣人緊張道“有人來了”
那魁偉黑衣人驀的閃至窗口,果然見到百余步外,正有一個黑衣蒙面人緩緩向草屋行來。
“難道真是天干地支的人這下可有些麻煩了”他自語道。
“讓門外的兄弟們去探一探那人的來意”那魁偉黑衣人向那瘦削蒙面人下令道,然后他轉過身來,沖著屋角的一個身影道“你辛苦一趟,查查周圍有沒有埋伏,若真是天干地支的話,事情就絕沒有那么簡單”
那人緩緩站起,雖然亦是一身黑衣蒙面,但身上繃緊的勁裝卻勾勒出修長嬌柔的動人體態,令人對她黑巾之后的玉容生出無限遐想。
那女子微微點頭,身形一動,已經從草屋另一側那扇小小的窗口投射而出,迅捷有如鬼魅。
張梁雖然已經不止一次見識過那女子的身手,卻仍然忍不住眼皮一跳,低下頭來。
那個渾身包裹在黑色偽裝之下的神秘人物,從小徑上直挺挺的向草屋行來。他在邁動步伐之時,似乎連膝蓋都沒有彎曲,卻偏偏給人以動作有如行云流水一般的錯覺,更顯詭異莫測。
當他漸漸接近小院時,那些閑漢們終于忍耐不住了,兩個大漢一左一右的迎了上來。
左邊一人伸手虛攔,滿臉堆笑道“請問兄弟找誰我給幫著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