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角微微不悅道,說罷大袖一展,飄然而去。
南鷹卻呆了半晌,生出說不出道不明的奇妙感覺,張角雖然是在教訓他,卻無意間流露出一片關切之情,自己與他的關系何時變得這么微妙了
他撓了撓頭,突然想起不久前自己似乎還歇斯底里的狂叫著,要與張角不死不休來著,世間之事有時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漢軍營地內外,正涌動著不安的情緒,一隊隊騎兵正在整裝待發,而大帳內,一群軍官們正爭得面紅耳赤。
高風正指著司馬直的鼻子大吼道“司馬直,這是我北路軍的事,你只不過是客軍,就算你不幫我們,也請你不要擋我們的道”
司馬直的臉都青了,他轉頭望著居于主將座上的高順道“高兄,如今形勢太過復雜,而鷹揚中郎將遲遲未歸,你便是一軍主將,定要顧全大局啊”
“將軍歸營”高順尚未答話,帳外突然傳來一個士卒驚喜的聲音。
大帳掀開,南鷹領著典韋一頭扎了進來。
高順神色一松,讓開了主將之位,坐在邊上。
南鷹沉著臉道“我不過離開三日,到底出了什么大事”
他一拍案幾道“外面的人我都問過了,竟然沒有人知道要去做什么那么我問你們,集結兵力想做什么造反嗎”
所有人一齊噤若寒蟬的低下頭來,只有司馬直大叫道“將軍回來的正好請快快下令阻止他們,他們這是要發兵攻擊友軍”
“什么你們瘋了”南鷹駭然道“如今黃巾已經不足為慮,本將正欲休整駐扎,接受附近黃巾降卒,你們竟要攻擊友軍真是要造反嗎”
“不此事事出有因”高順擰著眉頭道“這事發生在你離營的一日之后,孫堅前日追擊另一路黃巾敗軍,頗有斬獲,更繳獲數十車金銀錢帛然而正在清掃戰場之時,卻被另一路聞訊趕來的漢軍給圍了孫堅派人強行沖出報信,我便立即派出裴元紹領軍五百前去交涉”
“然后呢”南鷹突然冷冷道,帳中突然靜了下來,所有熟悉南鷹的人都不禁打了個寒戰,因為這種冷靜的語氣正是南鷹將要暴發的前奏。
“裴元紹被他們給扣下了,而孫堅所部也仍然處于他們的監控之內”高順重重吐出一口氣“這是我們剛剛才接到的消息,我們正準備發兵解圍”
“那支漢軍誰是主將兵力如何”南鷹淡淡問道。
“旗號上打著宗字,應該是護烏桓中郎將宗員,此人之前仍是皇甫將軍副將,后來擊破南陽黃巾后,皇甫將軍移師穎川,命此人統兵一萬繼續清剿南陽黃巾”高順顯然已經將對方的情況摸得清清楚楚。
“大哥是如何布署的”南鷹木無表情道“準備派出多少兵力前去”
“不可啊”司馬直大叫道“請眾位將軍放心,我前日便已經派人送出緊急書信,請百里之外的皇甫將軍和朱將軍趕來主持公道若是我們此時強行派兵解圍,豈不落了一個攻擊友軍,圖謀不軼的罪名”
高順恍若未聞道“我已經集中了二千騎兵”
“砰”南鷹重重一拍案幾道“大哥糊涂啊軍機大事怎可如此輕率”
司馬直眼中一亮,長長吐出一口氣,只有高順苦笑一聲,他幾乎可以猜測到南鷹接下來會說什么。
“敵軍有萬人之眾,又扣下了我們的兄弟,怎么能只派兩千騎兵”南鷹霍然立起,之前的平靜神色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狠厲,他高喝道“傳令全軍出動,騎兵突前沖擊,弓手左側跟進掩護準備開戰”
“什么敵軍”司馬直臉色劇變,險些沒有一屁股坐在地上,他駭然道“將軍,他們是友軍,是南路軍不是敵軍,你怎么可以”
“放屁誰敢與本將與敵,他就是敵軍”南鷹緩緩抽出刀來,森然道“誰敢抓老子的兄弟,誰就是敵人”
他皺著眉頭瞧了一眼目瞪口呆的眾將,突然怒道“都聾了還不去召集部屬”
“出了什么大事都由本將一力承擔可是,”他語氣冰寒道“如果救不出自己的弟兄,老子先收拾你們還不滾”
“諾”眾將悚然心驚之余,卻無不轟然應諾。無論是高風、馬均等鷹巢舊部,還是侯成、曹性等北軍部將,無不露出振奮激動之色。
司馬直面若死灰的渾身輕顫,卻死死閉上了嘴,他清楚的明白,南鷹的軍令絕非他可以阻止。
“且慢”一個清亮的男聲從帳門響起。
眾將瞧去,無不露出驚喜交加之色。
連怒火中燒的南鷹也呆住了,訝然道“你怎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