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同時如遭雷殛,丑一倒挫兩步,那少年卻是蹌踉著退開五六步之多。
一條人影揉身而上,腿影如山般向丑一連環踢出,正是之前那身輕如燕之人。
那少年雖然力拼之下微落下風,卻顯然激起了高昂斗志,他腳下連動有如裝了滾輪般,以一瀉千里之勢,再度攻上,配合同伴的攻勢,打出漫天拳影,林間立時再次勁氣狂涌,生出一股凜冽的氣氛。
丑一見了二人這等聲勢,面上現出凝重之色。他身形詭異的扭動著,仿如斷線的紙鳶般渾然不著半分力道,飛退著脫出了二人的天羅地網般的攻擊圈。
他閃電般擎弓在手,長箭搭弦,瞬間拉成一輪滿月,沉聲道“住手,否則休要怪我箭下無情”
丑一并非不敵二人,而是另有苦衷。這二人單獨一人皆非自己之敵,但偏偏一個拳法威猛,一副有我無敵之勢,另一人卻是有若游魚,滑不留手,兩人配合起來,其攻勢竟有如水銀泄地,無孔不入,令自己亦是大感頭疼。雙方若是苦苦纏戰起來,必會驚動四周的獸群,無異于同歸于盡之局。
突然身后亦響起弓弦扯動之聲,一個聲音冷冷道“你可以試試”
丑一終于變色,他感應到一股無形的氣機已經將自己牢牢鎖定,可怕的殺氣正席卷而來,令自己背上的皮膚都不由自主的滲出了一層雞皮疙瘩。僅從氣勢上來判斷,身后之人至少也是和自己同一級數的超卓箭手。
這幾人決非是孫賓碩的部下,無論是子系還是孫家,甚至是整個天干地支,他都從來沒有聽說過如此高手。
他長嘆一聲,松開弓弦道“也罷本人今日認栽了”
“啪啪”的掌聲響起,一個年輕人緩緩從一株巨木后行出。
“鷹揚中郎將”丑一不由瞳孔收縮。他怎會來到此處與自己動手的幾人難道都是他的部下可是組織的情報從來沒有提到過這幾個人
“鐘先生久違了令郎的病勢不知如何了”南鷹微笑道“或者,我還是應該叫你丑一呢”
“砰”丑一隨手將手中鐵弓擲于地上,從容道“沒有想到南鷹揚的手下竟然是高手如云,在下輸得心服口服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他說這話時,確是已經完全放棄了抵抗。對方至少有四名高手,只怕其中任意兩名就足以與自己分庭抗禮,何況自己身后尚有那不知名的可怕箭手。負隅頑抗與自殺沒有任何區別。
“給你介紹一下吧,這幾位都是我的兄弟”南鷹微笑著依次指向那輕功好手、少年和仍然隱藏于樹后的箭手“軍司馬高風、甘寧和李進”
“雖然從沒有聽說過幾位的名字”丑一也即是鐘先生慨嘆道“但今日一見,果然是后生可畏”
“唉怎么竟然會是你呢”南鷹怔怔的望著當日曾在洛陽有過一面之緣的鐘先生,眼中閃過復雜之色“若非看到你射殺野獸的可怕箭法,我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猜出你的真正身份”
“原來你早已盯上我了”鐘先生點頭道“而我卻絲毫不覺,看來輸得更加不冤”
“當日,一次是在張讓府中,一次是在官道密林,你兩次都可以射殺我,為什么放過我”南鷹隨意坐在一根大樹的根莖上,示意幾人解除戒備,微笑道“都不要緊張,鐘先生若想殺我,我早已不在人世了。”
“李進”他提高聲音道“將你的弓收了,放松一下”
“是,將軍”隨著那箭手恭敬的回應,鐘先生只覺一直緊鎖著自己的殺機剎那間消散無形,心中亦是微松一口氣,苦笑道“你我無怨無仇,你又是小兒的恩人,我怎能對你痛下殺手”
“咦可是那夜鷹秦陽不是死于我的手中嗎”南鷹愕然道“聽說他可是你的愛徒”
“這其中話可就長了”鐘先生抬頭瞧了瞧隱約透出的日光,索性坐在南鷹對面,攤手道“時間應該還來得及,想聽聽我是怎么加入天干地支的嗎”
“原來如此你竟然是為了報答孫賓碩的恩情,這才加入天干地支,看來這里確實是子系的秘巢”南鷹沉吟道“既然你和孫賓碩都有脫離天干地支的想法,為何還要襲擊張牛角難道你們不知道招安河北群盜的重任正是由我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