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段相對平靜的日子里,南鷹總是喜歡一個人佇立高處,凝視遠方,靜靜等待著張角到來的時刻。
時光點點滴滴的流過,九分的充滿企盼,一分的忐忑不安,在苦苦等候中,時間的指針終于指到了中平二年四月。
這一日,遠方傳來了一件震驚天下的消息,南鷹那漸趨于平靜的心湖,瞬間被攪出了驚濤駭浪。
手握加急戰報和靈帝急召回京的手諭,他不由茫然失措,心中更是百感交集平叛戰爭中,漢軍還是如同歷史發展的一樣,已現敗勢,大漢江山岌岌可危看來自己此次回京,仍然難免再披征袍可是自己與張角的約定又該怎么辦呢
自左車騎將軍皇甫嵩因作戰不力而被免職,近二十萬漢軍全部歸屬車騎將軍張溫統轄后,漢軍發起全面攻勢,將叛軍將領北宮伯玉和李文侯打得節節敗退,引得叛軍首領邊章、韓遂率軍來援。兩軍近三十萬人馬在美陽一帶進行了大規模的主力會戰。是役,叛軍大敗,損兵折將達二萬。中郎將董卓于此戰中立下功勛,再次被任命為破虜將軍。
張溫終于還是將南鷹的忠告忘到了腦后,他挾大勝之勢步步緊逼,命官復原職的董卓率軍三萬追擊以北宮伯玉和李文侯為首的湟中義從胡,令蕩寇將軍周慎率軍三萬攻榆中,直取邊章、韓遂。周慎志大才疏,不顧參軍事孫堅切斷敵軍糧道的建議,執意孤軍深入,反而被韓遂切斷了運輸補給,致令大敗,三萬大軍幾乎全軍覆沒。而董卓雖然謹慎進軍,卻被敵軍兩路合圍,若非施計強渡渭河,也險些被叛軍一網打盡。
一時之間,漢軍諸路大軍或戰敗,或受阻,攻勢蕩然無存。而叛軍亦是傷筋動骨,他們暫時盤踞于黃河上游,與漢軍在渭河上游河谷形成拉鋸之勢。
從表面上看,敵我雙方似乎各有勝負,已經陷入對峙之局。可只有少數有識之士已經悚然心驚,知道局勢已經到了千鈞一發之時。
漢軍在幾次大戰中損失近五萬人馬,雖然依然保持著數量上的優勢,可是明眼人都知道,漢軍精銳已經幾乎全部戰損了,余下的十四萬大軍大多為新兵,戰力低下,勉強守住數百里的防線已屬難能可貴,更不用說轉守為攻了。
反觀涼州叛軍,經過幾次大戰的消耗,他們依然擁有一支十萬人的精銳主力,甚至大半都是驍勇善戰的輕騎兵。而最為可怕的是,他們的后援仍在源源不斷的向前線開來,其兵員亦多為久經戰陣的羌胡戰士,戰力遠超尋常漢軍。
叛軍唯一的弱點,便是后勤他們之所以故意示弱般與漢軍相互僵持,正是在等待軍需完備之時那時,他們將以狂風掃落葉的攻勢,長驅直入的進入三輔,先取長安,再犯洛陽。
以上,便是靈帝十萬火急差人送至的最新戰報。
南鷹細細的品味著手中的戰情分析,心中卻涌出不安的預感。這場戰役已經出現了太多的不合常理之處。首先是董卓的成功撤軍。各路漢軍均是一潰百里,首尾不能兼顧,唯獨是他,竟然傳奇般的演繹了一段“強渡大渡河”的動人故事,神跡般的一人未損如果說這其中沒有內外勾連的作戲成分,打死南鷹也不會相信
其次是從戰報上看,叛軍主力已經占有相對優勢,雖然說可能會因為后勤而拖了后腿,但是無論如何也不應該放棄眼下這個最佳的攻擊機會他們完全可以趁漢軍立足未穩之際,選擇一處前線重鎮進行重點突破,如此便可以戰養戰的解決部分后勤軍需問題。可是,他們竟然一反常態的停了下來,真的是因為軍需嗎不,這不合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