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知那黃門亦是驚訝莫名,他當場遍查獲所有典籍,竟找不到我的軍功記載”司馬直呆呆道“于是他答應我盡快查明真相后,給我一個滿意的答復我倒是不以為甚,只當是哪里出現了疏漏,與他約定次日再來”
“次日我再去時,仍然是那黃門當值,卻完全換了一副嘴臉”司馬直握緊了拳頭道“他冷淡的告知我,軍功確實不假,但因我是文職軍吏,軍功只能折半而計,若想當得鉅鹿太守,仍須繳納三百萬養軍錢”
此言一出,堂中諸將雖然大半已知真相,仍是一片嘩然。
“這或許只是他個人的意思”南鷹心底仍然抱了一絲幻想,他遲疑道“天子知道此事嗎”
司馬直不答,木然自顧自的說了下去“當時我一時不忿,便說司馬直素來清廉,就算是能交得起這錢,也絕對不做買來的父母官,如此太守,不做也罷說完便拂袖而去”
“你當場辭官不做”南鷹愕然,心中隱約生出了一絲大事不妙的恐懼。若然事情到此為止,那么憑著司馬直的開朗性格,最多就是背后發幾句牢騷,怎么可能走上自盡的絕路這之后,一定還發生了什么令他萬念俱灰的可怕之事。
“就在我堅拒買官后的兩日之內”司馬直突然身體繃得筆直,牙關咬得格格作響,一雙眼睛瞬間布滿血絲“天子竟然三次派人傳諭,命令我必須交錢買官,而且其口氣一次比一次嚴厲”
“不他怎會如此”南鷹的心猛然跌落至谷底,他有些絕望的喃喃道“他不會這么做的他怎么可能這么做”
“最后一次,天子竟然說,如果仍然抗命不遵,便是欺君之罪,其罪當誅”司馬直凄然道“漢揚兄,各位兄弟,你們說說,我司馬直還有何面目茍活于人世”
南鷹如殛雷擊,仿佛當場石化。
司馬直身軀一晃,緩緩坐倒悲叫道“我原想以死明志,可惜上天無情,連這一點機會也不給我我特意選了一處人跡罕至的地方,竟仍有人及時將我救起,徒令我留下這一具行尸走肉般的軀殼在世間受人恥笑世間之悲,莫過于此”
“說起此事倒頗為奇怪”高順沉吟道“一個時辰前,有人門前投書,說司馬直洛水遇險急需救護,落款是知名不具。待我們趕到時,謹嚴已被人救起,獨自昏倒河畔,救人者卻是無影無蹤這事有些蹊蹺啊,南弟南弟你做什么去”
南鷹不知何時已經立起,正一個人機械的向著庭院中行去。
他聽到高順的呼喚不由腳下一頓,然后緩緩轉過臉來,露出臉上似哭非笑的可怕神色“做什么你說我能做什么”
他仰起臉來,任由大滴大滴的雨水灑在面龐上,口中呻吟般叫道“我只想去問個明白,這一切究竟是為什么”
“什么你要去當場質問天子”高順猛吃一驚道“你如此情緒前去,只怕會與天子一言不和,便要當場決裂”
“我只能去,我必須去”南鷹突然瞪大了雙眼叫道“賣官之議是我向天子進言的,我才是罪魁禍首我,我”
他臉上盡是水漬,也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我害了天下人,我甚至險些害死了自己的朋友”
“南弟不可啊如果你強行頂撞天子,他一怒之下,說不定會對你不利”高順也沖入雨中,伸手便要去拉南鷹。
“那么就讓他殺了我吧”南鷹猛然轉身,一頭沖入漸漸擴大的雨簾之中。
“將軍將軍”一眾部將無不失聲大叫,一起想要追去。
“都給我站住”一個聲音厲聲叫道“誰也不許去追”
只開口一次后便沉默不語的賈詡站起身來,他在眾將驚愕的目光中走到堂外的臺階上,怔怔的盯著南鷹消失的方向,終于露出復雜難辨的神色“讓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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