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府之中的靜室內座無虛席,所有的親信將領和鷹巢屬下全體就座,正面色凝重的細聽著賈詡的長篇大論。
不過,他們的面色雖然嚴肅,眼神卻顯然有些飄忽不定,時不時向黑暗角落的幾個黑影望去,似乎正在猜測著幾位神秘來賓的真實身份。
“這就是我們如今的真實現狀,所以主公已經決定,待明日太后壽誕過后,立即全面退出洛陽先返回鷹巢整頓,之后再擇得力屬下開赴勃海”賈詡說完,冷峻的目光掃過眾將“此事高度機密,原本主公意欲親自向大家說明,可是他適才卻被張奉臨時請去,這才由本人代為宣布不知各位兄弟有何異議”
此言一出,堂上出乎意料的一片寂靜,數十人面面相覷,竟無一人開口。
“先生在下不明白”棗祗的聲音終于打破了壓抑的沉默,他疑惑道“主公能夠在帝都占有一席之地談何容易不管形勢如何惡劣,我們也不應該完全放棄洛陽,總要留下一些后手才是”
他這么一說,立即有幾個人同時點頭,卻幾乎都是鷹巢所屬。
“你是替主公心有不甘吧”賈詡平靜道“主公已經做出了決定,并沒有令你出謀劃策你只說贊同于否即可”
“在下贊同”棗祗吃了一個軟釘子,只得苦笑道。
“我有一個隱憂”馬元義低沉的聲音從一角響起“同為黃巾降將,波才和張曼成這些人,只怕未必與我們同心同德”
“今日先生沒有請這兩個人到場,不是沒有原因吧”他瞧了瞧身邊的裴元紹和管亥“倒是這兩個小子,怕是趕也趕不走的”
人群中響起一陣低低的笑聲。
“你說得沒有錯”賈詡目中閃過一絲欣賞“波才肯定是與我們不相為謀,所以主公已經為他安排好了出路而張曼成,他雖然愿意生死相隨,主公卻已經向他布置了更重要的任務這,便是此二人今日不在的原因”
“更重要的任務”所有人一起陷入猜測,卻無人敢于出聲相詢。
“其實也不是秘密”賈詡輕描淡寫道“我們既然決定要至勃海發展,總要有人去做開路先鋒的而張曼成,曾頻繁活動于冀、青、徐、荊四州,正是首選”
“我有個問題”曹性起身道“如果全面退出洛陽,那么我們的家小怎么辦將軍在帝都朋友不少,可是仇敵更多,末將擔心”
“你不必擔心”賈詡淡淡道“不但是你們的家小,連跟隨我們的原北軍屬下將士的家小,也會秘密分批遷走這是天子點了頭的”
“什么那會有好幾千人啊真是好大的手筆”曹性失聲道“天子怎么可能同意無端遷籍可是重罪”
“曹將軍這個問題你就問得多余了”賈詡森然道“這是你應該關心的嗎”
曹性被他冷冷的目光一掃,背上的冷汗突然滲了出來,強笑道“末將只是一時好奇,如此最好”
“我知道你們中的有些人在想什么”賈詡突然冷笑起來,他站起身來,目光一個個從眾將面上瞧過去,雖然大多數人仍然面色從容,卻有幾個人心虛的低下了頭去。
“從司馬直身上,是不是感受到了什么是覺得主公失去了天子的恩寵了吧”不知怎的,賈詡陰冷的笑聲竟令人有些不寒而栗“如果認為自己站錯了隊,跟錯了人,現在便可以自行離去無論是主公和我,還有高將軍,誰也不會阻攔”
這話說得委實有些嚴重,堂上眾人不禁有些不知所措。
“先生你這話可就有些過了”侯成不滿道“大家伙兒心里是有些不踏實,畢竟最近帝都的局勢太不正常可要說到與將軍分道揚鑣您是不是有些太污辱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