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腰間,茂密的林葉之間,兩條身影很謹慎的隱藏好身軀,從縫隙間瞇起眼睛向山下望去。
遠遠的山邊小道上,一隊約五百人的烏丸騎兵押送著上百架滿載糧食的大車緩緩而來,數百名衣衫襤褸的漢人正在吃力的推動著大車,稍有不慎便引來陣陣喝罵和皮鞭抽打。
“終于讓我們等到了”山腰上,一名潛伏者轉過臉來,現出呼廚泉的面龐,他舔了舔干澀的嘴唇,露出一絲貪婪的神色“大哥,干吧眼看著明日便要斷糧,卻是天無絕人之路活該這些烏丸人倒霉了”
“只能如此了”於夫羅點了點頭,面容盡是冷酷之色“反正我們與烏丸人之間,本來就是水火不容”
他低聲道“待他們再行數里,便命令前頭的兄弟們堵住去路,你領人將他們攔腰截斷,然后趁他們敗退之際,為兄會親自引兵追殺,務必一個不留”
突然間於夫羅驚愕的張大了口,失聲道“怎么回事”
漸行漸近的烏丸騎兵們突然一陣大亂,不時有人長聲慘呼,從馬上跌落,余眾惶然撥馬四顧,卻是難覓敵蹤。漢人百姓們更是四散而逃,形勢一片混亂。
“有人埋伏在山上,發箭襲擊”呼廚泉眼力過人,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好準的箭法看樣子竟有不少人”
“我們怎么辦”他有些不知所措的望向於夫羅“是否仍要按原計劃出擊”
“不等一等”於夫羅冷靜道“如今情況不明,你我先坐壁上觀,說不定便可以漁翁得利”
隆隆的蹄聲響起,一隊漢軍騎兵從山邊小道后直殺過來,一蓬蓬箭雨毫不留情的射向烏丸軍陣。
烏丸人雖然人仰馬翻,卻激發起悍勇兇性,“荷荷”狂呼著向漢軍們迎頭殺去。
雙方甫一交鋒,高下立判。漢軍領頭的幾名將軍個個戰力驚人,將沖殺而至的烏丸人砍瓜切菜般斬落馬下,幾無一合之敵,烏丸人的沖擊之勢立時受挫。
轉瞬之間,幾名漢將有如鋒銳的矛尖,領著屬下漢軍騎兵完成了對敵軍陣形的鑿穿,分波披浪般沖散了烏丸人原本便呈現凌亂之象的反撲勢頭。
漢軍騎兵仍在源源不斷的順著山邊小道殺至,烏丸人終于亂了,被漢軍以優勢兵力逐步分割、圍剿,再也無力挽回頹勢。
“厲害”呼廚泉和於夫羅交換了一個震驚的眼神。五百烏丸騎兵,短短幾下交鋒便已全面潰敗,即使換成是精銳的匈奴騎兵也絕計無法做到,這支兵馬真是漢軍嗎
“立即命令前面的兄弟助戰,全力堵截烏丸敗兵”於夫羅立即做出了最為正確的決定“這支兵馬若是漢軍,或可成為我們的最強助力”
近兩百名烏丸騎兵千辛萬苦的逃出了漢軍的包圍圈,正欲沿著山邊小道瘋狂逃竄,突聞前方一聲號角,至少兩千匈奴騎兵從山后涌出,將去路堵得水泄不通。
烏丸人絕望的跳下馬來,垂頭喪氣的棄去了手中兵器,再打下去已經不是展現武勇,而是愚蠢的送死行為。
緊追而至的漢軍們尚未弄清突然殺出的“友軍”身份,立即謹慎的遠遠擺開了陣勢,匈奴人也不敢貿然上前接受烏丸人的投降,唯恐引起漢軍的誤會。一時之間,雙方遙遙相對,各有所忌。只有雙方之間的烏丸人面對前狼后虎,心中惶然,卻是連動也不敢動上一下。
呼廚泉和於夫羅并肩出陣,呼廚泉揚聲道“匈奴呼廚泉,聞大漢天軍征戰至此,特此相助不知對面是哪一位將軍的兵馬”
漢軍之中,一員漢將縱馬出陣,大喝道“來者莫非便是南匈奴羌渠單于之子呼廚泉我家將軍有請”
呼廚泉一怔,扭頭向於夫羅望來,卻見於夫羅微微一笑,大呼道“匈奴於夫羅、呼廚泉共同請見漢軍主將”
呼廚泉一驚,正要阻止,卻見那漢將眼睛一亮道“原來兩位匈奴王子俱在末將代表我家將軍,恭迎兩位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