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到了”南鷹猛然間雙目一亮,不過他搖頭道“好鋼用在刀刃上,你和云長,仍然未到出手之時”
“猜到什么”孫策話未說完,只聽南鷹已經斷喝道“全軍準備”
“將軍有令全軍準備”
“全軍準備”
“準備”
隨著令旗招展,一道道命令遠遠擴散出去,直至傳至兩側高地。
當第一名烏丸騎兵從轉角處剛剛露出身形,身處車陣前沿的李進已經脫口狂喝道“全體天空仰射放”
鷹巢軍隊的人均配備弓弩之數,足以稱冠天下。自當年被從山賊手中解救出來,并順利接回了一家老小,張先便將這份天高地厚的恩情化為了瘋狂的動力,他不僅數年如一日的全力制造著各類弓弩,更培養出一大批合格的工匠。在如此雄厚龐大的生產能力下,使得整個鷹巢軍隊的遠程打擊力量只能以可怕二字形容,幾乎所有的普通士兵都是一弓一弩,配備的強箭勁矢更是十倍于尋常漢軍這得益于已經實現制式的四輪戰車,若非如此,任何一個身強力壯的戰士都將被沉重的單兵負重壓垮。
在分出數百具強弩裝備兩個新兵營后,整支軍隊多達兩千七百余名將士一起仰天射出的箭矢,可令任何心志堅韌的勇者為之膽寒。
在有如成千上萬只鳥群同時振翅而起的巨大鳴動聲中,晴朗的天空都仿佛為之一暗,如果從遠離戰場的位置望去,很象是一大群鋪天蓋地的蝗蟲在劃出一個優美的爬升孤線后,再向著地面狠狠的俯沖下來。
轉角處的烏丸騎兵已經沖出了數百騎,其前部已經馳入了漢軍的有效射程,面對著當頭落下的死亡大網,他們甚至來不及做出任何規避防護的措施,只能恐懼的張大了口,然后迎接死亡。
箭雨插滿了狹窄通道的每一分土地,至少兩百名烏丸人連同他們的駿馬被死死釘在地上,除了生命力頑強的戰馬仍然發出低低的垂死悲鳴,幾乎所有倒下的戰士在落馬之前便已經失去了生命。地面上盡是有如莊稼一樣密集的箭桿,而人馬的軀體上可怕的穿透創傷正汩汩噴涌著粘稠的血漿。
失去了陷坑的致命威脅,即使是前方倒斃了無數千奇百怪的尸體,精于馬術的幸存烏丸騎兵們仍然可以輕松的控馬跳躍著,努力避開失足的障礙。他們已經沒有退路,想要能夠僥幸活著,便只有繼續前進,直至沖入漢軍陣中即使他們想退,也沒有了退路,因為后方源源不斷涌出的烏丸人已經完全阻斷了道路。
“長弓拋射弩機平射,任意打擊”漢軍之中,嘹亮的號令之聲再次響起。
聽著身側可怕的肉體撕裂之聲,還有前方猛然間顛覆翻滾的同伴,每一個烏丸人均陷入了無邊無際的恐慌,仿佛置身于一場永遠不會醒來的惡夢。只有將要死亡的瞬間,才是夢醒之時。
兩側高地上,亦傳來震天殺聲。如果說原先匈奴人與烏丸人算是棋鼓相當的對手,那么如今據高臨下的匈奴人,便是一群正在無情虐殺的暴徒。
坡下,烏丸騎兵仰射而出的箭支并不足以對匈奴人們造成致命的威脅,而沖上坡道的烏丸人因為沒有馬蹬的支撐,只能一手提刀一手抱馬的勉強維持平衡,根本沒有任何回擊的能力。
面前的泥土中插滿了漢軍們的足夠箭矢,匈奴人們獰笑著張弓搭箭,饒有興致的瞄向那些吃力沖上坡道的烏丸騎兵,幾乎是一箭一個的體驗著這場前所未有的射擊練習。
在無情的射殺之下,無數戰馬驚嘶著倒地,然后從傾斜的坡道翻滾而下,立即將后繼沖上的烏丸人砸得七零八落。形勢一片慘烈。
短短的交戰時間,同時向三處陣地發起猛攻的烏丸人至少已經付出了近千條人命,卻始終難越雷池一步。
正當烏丸四王和張純心中狂震之時,盡占上風的南鷹卻冷冷的下達了一條殘酷的軍令“半數火油彈,分成三波,全部發射”
他向著孫策轉過頭來,酷酷的一笑“第二步,先聲奪人,本將又成功了你睜大眼睛看清,即將燃起的烈焰不僅會焚毀敵軍的肉體,燒垮他們的意志,還映亮了我軍的底蘊這些烏丸人,他們將再也無法看清我軍的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