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大將軍和你仍然掌控形勢,那么你袁本初也犯不上親自來請我淌這趟渾水”南鷹以嘲諷的口氣道“說明你們正陷于困境,不僅奪嫡無望,更有動輒覆亡的威脅除了董卓手握雄兵虎視帝都外,只怕連張讓也已作出了自己的選擇,對嗎”
他輕輕一嘆“其實自從當日為太后獻壽,乃是曹、崔、張三家聯手進奉,而將大將軍摒棄在外,便已種下了今日決裂的種子了”
“你唉你說得不錯”袁紹終于發出嘆息。
“所以說,本初兄休要愚人愚己,”南鷹冷笑道“內有心腹大患,外有虎狼覬覦,天子中意的也并非史侯,當然更不可能站在你們一方,更何況”
他突然仰天大笑“你和何進也不過是相互利用罷了說到底,是你朝不保夕的前來求我,若再以什么大義的名份來壓我,豈非惹人恥笑”
“南漢揚,果然厲害可笑多數世人卻只知你是一個只會逞一勇之力的粗人”袁紹怔怔的望著南鷹,突然搖頭苦笑“其實你還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愿聞其詳”南鷹灑然一笑。
“帝都形勢之復雜,遠遠超出漢揚的想象,再非我們、太后和何、張幾家之爭”袁紹迎著南鷹驚異的眼神,搖頭一嘆“漢揚離開帝都太久了,縱然有人與你暗通消息,卻也不可能盡知朝中內幕”
“如今朝中最為炙手可熱的人物,再非張讓或是大將軍,而是蹇碩而來自帝都之外的威脅,也并非僅為董卓一人”他狠狠道“本人現在便可想象,一旦天子駕崩,帝都內外,將會掀起一場何等殘酷的血雨腥風”
“先說說蹇碩,他不過是一個宦臣,做了一個西園八校的上軍校尉,如何就一步登天了”南鷹疑惑道“便是你也任著中軍校尉,與他不過一步之遙啊”
“那個閹狗”袁紹從容的目光中猛然間殺機大盛“他雖名為校尉,然而天子賦予其的權力卻是大到通天,他簡直已經凌駕于大將軍之上,成為了大漢軍隊的最高指揮者”
“這怎么可能”南鷹失聲道“不過就是一支皇帝親勛的統帥,怎么可能超過大將軍這樣的重臣”
“西園八校哼其實便是天子、中朝和大將軍的一場博奕”袁紹坦然道“相信漢揚也能夠看出其中的端倪。我與孟德、鮑鴻代表了大將軍派系,淳于瓊則是天子的親信,而其余幾名校尉則均以蹇碩馬首是瞻這閹狗為了削弱我們的力量,先是力壓大將軍之議,堅持派遣鮑鴻出戰葛陂黃巾。”
“這件事我知道”南鷹吃驚道“竟是蹇碩的主張這說明他果然已經蓋過了大將軍”
“正是只是還有一事,漢揚只怕還不知道吧”袁紹有些悲憤的厲笑起來“鮑鴻出戰黃巾頗有功績,而朝中卻有人誣指其貪污軍餉,現已入獄待死”
“是他們搶先動手了”南鷹聽得默然無語,有些難以置信道“天子怎會縱容他們如此肆意妄為”
“天子病體垂危之際,能夠自保便不錯了”袁紹淡淡一笑“他還能夠約束住那些狼子野心之徒嗎”
哼,這話似乎正應在你自己身上才對南鷹心中鄙視,嘴上卻繼續道“本初說帝都之外的威脅尚有他人,不知所指是誰”
“他便是并州刺史丁原”
袁紹話音未絕,南鷹面上失色,脫口道“竟然是丁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