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隨手拔出直插于地的長矛,一步一步向著南鷹行去,每行一步,渾身氣勢仿佛都在不斷攀升。按照他的計算,行至南鷹身前五步,正是氣聚至頂之時,那時便可發動雷霆萬鈞般的連續快攻,直至令南鷹濺血矛下。
突然間,他陡然止步,望著一左一右橫身攔上的典韋和馬云蘿,眼中閃過震動之色。只因為這兩人從容自若的踏前一步,卻生生切斷了他正在蓄勢待發的氣機,令他胸中一堵,說不出的難受。
“漢揚亦是一代名將,如此躲在部下和女人的身后”呂布冷笑道“不怕墮了自己的名聲嗎”
“說好了是群斗,奉先不是露怯了吧”南鷹從容道“非是小弟虛張聲勢縱然只是小弟一人,要勝你是千難萬難,可是若要殺你”
他以極其囂張的動作伸出了一根手指,向著呂布勾了一勾“只在彈指之間”
呂布聽得怒氣塞胸,他再不多話,一矛點出。
沒有勁氣狂飚,那一矛刺出,整個空間的光線卻仿佛是驟然陰沉下來,森寒之氣彌漫席卷,令人如墮冰窖。
南鷹三人雖然站成一個倒三角的陣形,然而在那看似凌厲無匹實則半點風聲勁氣也無的一矛之下,卻同時生出那一矛是刺向自己的詭異錯覺。
典韋悶聲不響的欺身上前,一戟化作繞體黑光,護住上身,另一戟大開大合之間,徑取呂布胸前,竟是完全不顧對方可能針對的真實目標,而純粹以力破巧。
馬云蘿同時騰身而起,曼妙身形有如飛燕凌空,然其雙手間一雙寒光四射的短刃卻映射出白光千道,漫空之中盡是難辨真偽的刃光鋒影,向著呂布當頭罩下。
兩人一上一下,攻勢有如水銀瀉地無孔不入,不僅封住了呂布正面而來的攻勢,亦將身后南鷹護得水潑不進。
南鷹本能感覺到不妥,不僅因為自己是三人中最弱的一環,更從呂布那雙深邃冷靜的雙瞳之中,看出了他不惜一切也要拿下自己的強烈意愿。
“喀”的一聲,呂布手中所持長矛突然間從中分開,變為兩截,隨即那高大威猛的身形詭異無比的矮了下去,整個身軀變成后仰前沖之勢,雙足之下也仿佛踏上了平滑無比的鏡面,其前進之速卻是不減反增。
馬云蘿身在半空,眼睜睜瞧著呂布從腳下鬼魅般滑行而過,卻是阻之不及。
典韋亦是一擊落空,他應變神速的側身橫掃,另一戟直追著呂布后腦而去。
呂布頭也不回的以右手矛桿向后點出,正中典韋戟鋒,兩人同時大震之間,呂布卻借著反推之力再增幾分滑速,后仰的身形也受那一擊之力而再次挺直。
驀然間,呂布憑著詭異無倫的身法和料敵先機的妙算,將又驚又怒的典韋和馬云蘿丟在身后,令南鷹變成了孤立無援之勢。
“著”低吼聲中,呂布左手短矛驀然間發出凄厲風嘯,直奔南鷹胸前而去。
瞧著呂布神出鬼沒的將典、馬二人玩弄于股掌之上,南鷹險些被駭得慘叫出聲,同時心中暗恨。當年呂布便是憑著幾段矛桿接駁而成的長矛屠盡袁家數十高手,自己可是親眼目睹,如何時至今日,竟會完全沒有想象到他的變化之術
眼看著鋒銳的矛尖呼嘯而至,感受著那份撲面而來的死亡氣息,南鷹強大的靈覺驀然間提升至極致,他突然感覺到整個天地間的萬事萬物一起變得遲緩起來,呂布一臉殺機的瞳眉之間,晶瑩的汗珠慢動作般緩緩滴落典、馬二人一臉惶急的從后殺至,馬云蘿的明眸中盡是一片絕望的死灰甚至更遠的地方,高清兒駭然張口驚呼、黃忠彎弓接弦瞄向呂布種種動態,如雨落靜波,盡皆反射的無有遺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