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英明”田豫終于微笑起來,欣然道“末將領命,請將軍保重,定要阻住敵軍先鋒騎兵若末將所料不錯,這支騎兵必是渤海軍最精銳的黑鷹衛,說不定,南鷹便在其中”
“本將求之不得”公孫瓚嘴邊泛起一絲獰笑,他猛然間喝道“白馬義從陣前集結,其他將士嚴守防線定要與本將生擒南鷹”
幽州軍迅速行動起來,一架架戰車隆隆駛出,如兩條長蛇般蜿蜒游向渤海軍兩翼。中軍陣前,白馬奔騰,一隊隊精銳的白馬義從也開始嚴陣以待。不僅如此,其余各部步兵方陣緩緩向著渤海軍攻擊的鋒尖擠壓過來,被擊破的步兵集群也努力開始重新組隊。
而渤海軍亦毫不示弱,前鋒黑鷹衛已經擊破第二道防線,驅趕著潰兵沖向幽州軍第三道防線。而后續部隊也已將車陣再次變為車兵,針鋒相對的分兩路迎向田豫的車兵。
雖然看似旗鼓相當,然而公孫瓚凝目細觀之下,唇邊的笑意卻是越來越濃。田豫看得很準,雖然在渤海軍的強大攻勢下,幽州軍開局死傷慘重,但是黑鷹衛攻到第三條防線時,馬速明顯下降,攻擊勢頭明顯減弱,白馬義從以逸待勞,很有可能占據優勢。退一萬步,白馬義從亦被擊潰,那么中軍仍有七千精銳步兵,完全可以聚殲敵騎。
說到底,渤海軍的硬傷就是兵力不足,即使奇計頻出,引開了幽州軍騎兵主力,又有效殺傷了大量幽州軍步兵,然而一比六的兵力劣勢仍然有如一道難以逾越的鴻溝。一旦田豫的戰車部隊抵住了渤海軍后援,令其難以鞏固黑鷹衛的突擊成果,那么黑鷹衛便如斷源之水,最終只能湮沒在幽州軍的四面合圍之下。
想到此處,公孫瓚心頭一片火熱,他緩緩抬起右手,全體白馬義從立即擰腰側身,做出了沖鋒的架式。
驀然間,公孫瓚細長陰鷙的雙目中,瞳孔驟然收縮,他難以置信的望向戰場一處遠處,一條熟悉的身影正縱橫馳騁,于馬上揮出道道寒光,將四周圍攏上來的幽州軍士卒劈得打著旋兒的不斷仆倒,有如戰神附體。
“南鷹你居然真敢親身犯險”他于齒間狠狠迸出一句話來“本將,佩服”
此時的公孫瓚,心間仿佛有一股火焰正在升騰,渾身都止不住的顫抖起來。是憤怒,是恐懼,抑或是發自內心的震蕩和戰栗,連他自己也無法言喻。
他高高舉起的右手沒有下劈,左手卻接連打出手勢,令得身邊的旗令兵為之一呆,不禁望向公孫瓚的面孔卻見其人面如寒霜,目光凌厲,哪有半分遲疑那旗令兵渾身一震,立即揮出旗語。
隨著旗語發出,幽州軍悠長粗獷的號角聲隨即響徹戰場。
聞得角聲,正以血肉之軀拼死抵御黑鷹衛的幽州步軍如蒙大赦,潮水般潰散開來,來不及逃走的卻是轉眼間便被斬盡殺絕。
黑鷹衛們歡呼著,正待紛紛追擊。
“整隊,整隊”典韋望著敗軍們向著后方兩側紛紛逃去,露出公孫瓚中軍陣前那一排排的白馬騎兵,不由瞳孔收縮“不得追趕,全體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