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晏秦氏說到晏康平,晏清眸色便是一沉,略一點頭便想勸晏秦氏莫管這事,卻反聽晏秦氏先勸她道“此事你莫要管,也不必顧念什么祖宗情義。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要是你爹還活著,見他這樣貪墨國庫,罔顧百姓生計,定是要先叫他吃一頓棍子再上路的。”
晏秦氏這話叫晏清微愣,卻心下安慰不少。
當真是自己小瞧了娘。從前自己只覺得娘柔弱,只想著要竭力護她安穩,哪怕為此忍氣吞聲卑躬屈膝也沒什么不可。
卻不曾想這一世當自己不再屈從時,才發現娘遠比自己想的要堅韌剛強。
一時之間,晏清竟不知上一世到底是她為了娘甘愿屈從,還是娘為了她選擇順從。
“我曉得的。”
晏清攬了晏秦氏肩膀,難得地膩著她道,“娘你放心,等這邊事情都處理穩當了,我就同圣上請辭。咱們去北地,同外祖父外祖母他們好好過日子,給他們養老送終。”
晏秦氏攥著她的手,纖細的手指骨節分明,掌心和虎口有著厚厚的老繭,叫晏秦氏心疼不已“娘不急,你莫要累著自己。”
晏清滿口答應著將晏秦氏送回清淑院,一同吃過中飯,又被晏秦氏盯著喝了藥,晏清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書房內,燕七已經等候多時,一見晏清便現身迎了上來“主子,有消息了。”
晏清的神色頓時冷了下來,沉聲道“說。”
“是。”燕七應了一聲,說道“當日斟酒的那名女官,本是被罰為末等宮女,但第二日卻忽然暴斃,尸體和當日衣物都已被焚燒干凈,沒能查出更多的東西。”
“知道是誰下的手嗎”晏清問。
“不知。”燕七道,“但據線人的消息,似乎是皇后身邊的人所為。”
“皇后”晏清凝眉。
皇后算計自己和溫哲茂,就不怕自己同溫哲茂聯手奪了端王的勢
雖說如今自己無權無勢,但溫哲茂會想到讓自己替他掙軍功攢民意得臣心,沒理由丞相府那個老狐貍教出來的女兒會想不到。
晏清直覺這其中蹊蹺,吩咐道“繼續查,人死前有什么人進過宮,見過皇后。皇后即已經定了懲罰,便不可能無故更改。”
燕七頓時醒悟,一應聲就打算走人,卻又被晏清叫住“端王那邊也讓人盯著點,切記不可打草驚蛇。”
晏清正吩咐著,門外便有人叩了門。
晏清瞥一眼門口,再轉回眼來時,燕七已沒了身影。
“何事”晏清問自門外進來的青衣道。
青衣將手中的東子呈到晏清案前道“小姐,端王府下了帖子,說是重陽將至,端王邀京中諸位才子佳人登高宴飲,共賞秋景,慶賀今年大豐。”
端王
晏清眸微沉,盯著帖子上端王府的印鑒,指尖微點桌案。
端王溫哲翰,皇帝第三子,皇后嫡出,背靠丞相府,以丞相許相逢為首的一眾文官,都是其有力支持者,更有鎮北候郭佑寧的擁護,是皇長子溫哲茂即位路上最大的阻礙。
但這樣一個厲害人物,晏清對他的印象卻寥寥無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