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停在原地,恭送著墨嵢王和墨嵢泊走遠,她得先去揪出小鬼。
雖是艷陽高照的晴天,但樹木耷拉著殘缺不全的身體,遍地都是枯凍掉的枝骸。
北風冰冷地刮著,像掌摑般刻著人的臉,似乎想把人的面皮給割下來。
從地牢傳來凄慘悲哀的嘶吠,生生將白日拉進陰寒破碎的噩夢里。
兩排身著墨家家丁服飾的人,齊齊站在地牢前的空地上。
家丁們人人臉上都寫滿了懊悔、內疚之情,卻都欲言又止,似乎被無形的恐懼掌控著。
“剛剛已經說過了,只要你們能指正出來,前天夜里誰不在屋里休息,就可以免除懲罰,將功贖罪
否則,就得去地牢里待著罷”林夏死盯著眼前的人們,狠狠威脅道。
這些家丁們都是墨敖辛的得力手下,那日殺害鐵牛的兇手,很可能就隱藏其中
林夏剛才拜托墨嵢王分配給她一些人手,就是為了揪出那兩個兇手,他們是這件疑案中,最薄弱的環節
可是眼前這些人依然鴉雀無聲,林夏失了耐性。
“來人,把這些家丁,全部押入地牢,分開關押,我要一個一個審問他們”
只要一個個地仔細去辨認聲音,一定能找到些線索的,林夏心想。
“求求二小姐啊,鄙人冤枉啊
平日里,大家伙兒都本本份份地跟著墨大少爺做事,怎么會擅自離開呢”
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
林夏循著聲音,望了過去,是個面容憨厚的中年男子,那男子正一臉陪笑地望著林夏。
若是別人,多少會被男子憨厚的笑容打動三分。
可惜,林夏不是別人,她能認出,這個聲音,就是鐵牛瀕死之前,聽見的
如果林夏沒猜錯,應該是那個點鐵牛穴位的人
面前的人長相極具欺騙性,而且言語之間,點明他們是有靠山的,也沒提墨敖辛,竟把墨琮景搬出來。
想來定是認為,她不過是墨家養女,不敢對付墨家大少爺。
面前的中年男子,還算有幾分頭腦,不太好對付。
“看來,這些家丁都是歸你管的吧你叫什么名字”
林夏饒有趣味地問道,怪不得這些人之前都不敢吱聲,看來是因為有塊硬骨頭在。
“他們都喊我順叔,我也不算是管他們的人。
只不過年紀比他們大一些,平時都照顧著這些小輩。”順叔依然溫和地笑道。
“大膽我乃堂堂墨家二小姐,你不過一介家丁,見了我必須自稱小人
想讓我喊你順叔,也得看你有沒有那個福氣”
林夏一陣頭疼,這個順叔看起來,是打算嘴硬到底了,必須挫挫他的銳氣
順叔依然面色不改,笑得溫和。
可是,列隊里有膽小的受不住了,兩眼一閉,渾身抽搐著,直接昏倒過去。
“二小姐請息怒,還請您大人有大量,請大夫給這昏倒的小子看看吧”
林夏都氣笑了,打斷了順叔。
“你是不是還想說,讓你們都下去歇著,以防有人再昏倒了”
順叔嘴角上的笑意有些掛不住,但仍是點點頭。
“那天夜里你就出去過吧”林夏真心佩服順叔的厚臉皮,不等順叔回答。
林夏又命令道“來人將那昏過去的人,押入地牢,其他人等也全部關押”
順叔這才臉色大變,他剛剛明明都將墨大少爺搬出來了,可為何眼前的林夏絲毫不畏懼,她就不怕墨琮景找麻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