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調兵,晉陽吳順十二萬大軍順汾水南下,攻破函谷關,與守在上京這十萬麒麟軍戰在一處,再有京中官員倒戈配合,崔九必敗。
迫于內外壓力,崔九若無應對,被逼下龍椅不過是遲早的事。
司馬庚袖中握著匕首的手指微微收緊。
女稱姓,男稱氏,在這些人眼里,女子自然不算司馬氏。
崔漾笑了笑,吩咐道,“回宮,元呺去傳旨,宣驃騎將軍秦牧,前將軍子盛驁金鑾殿議政。”
又吩咐于節,“盯著些超內外動向,隨時來報。”
兩人追隨多年,情況雖危機,卻知曉陛下不打無準備的仗,心神安定,這便領命去做準備了。
“秦牧,受文帝招安,后因妄言罪免官流放,叛出大成的督軍從事秦牧么”
崔漾聞言,心中頗覺詫異,折身時語帶嘲諷,“秦牧免官流放時,你不過十二歲,看樣子你裝瘋賣傻的時候,是當真沒閑著。”
大成缺的便是能帶兵打仗的強將,秦牧便是良將,司馬庚尋此人數年無果,不想是投在崔九麾下了。
司馬庚垂眸,遮住眼底晦暗疏影,如果崔九有的不僅僅是強兵,強將,還有識人之才,用人之能,這一局,是勝是敗,便難以估量。
崔漾掃了眼司馬庚的袖袍,示意元呺給他帶上手銬腳鐐,“倒是好忍性,剛才你要是動手,這會兒估計只能讓人抬著你回宮了。”
司馬庚后背出了一層濕汗,面色蒼白,將袖中匕首交到那禁衛手里,她的武功竟已出神入化到了這般地步,往后想逃出宮,只怕比登天還難。
崔漾嫌他走得慢,叫了一名暗衛帶他,把人領到地牢。
鐐銬沉重,司馬庚身上有傷,到宮中時幾乎力竭,被帶到中正樓,從偏殿地道下去,穿過玉砌的通道,到了一間囚室前。
按照距離和方位來算,應該是在御花園東南一側,上面是梅園,栽種了十六種梅樹,隆冬臨雪時,開得最好。
當年司馬氏的皇宮,說是這些士族子弟的后花園也不為過,每年大雪,崔九必定梅園賞花,因為看花看呆,甚至被凍病過兩回。
崔九有弱點么有,她太貪戀世間美景,但眼下她坐擁天下,又去何處找這樣能讓她動心的人間盛景
司馬庚垂眸遮住眼底晦暗疏影,壓著喉間癢意,神色漸漸平靜。
崔漾讓守獄人打開牢門,待司馬庚進去,又讓上了鎖,知曉這里原先是儲藏梅花釀的地方,倒是一笑,“冰雪林梢,梅香清冽,和你倒是挺配,你安心在這兒住下吧。”
司馬庚霜落眉宇,睫影濃重,“沈家在朝在野極有威望,一呼百應,叛軍壓境,處理得不好,江山傾覆。”
崔漾嗤笑一聲,“何必把寶壓在沈恪身上,你放心,很快我就會將他送進來給你做兄弟,漫漫長夜,你不至于孤單寂寞。”
外頭藍開行禮稟告,說秦將軍,盛將軍,許大人,楊大人已在金鑾殿等候,崔漾把候在地牢口的郭鵬叫下來,吩咐道,“叫匠人接著修地牢,暫定十二個。”
郭鵬應聲稱是,崔漾去金鑾殿議政。
侍從禁衛出去后,囚牢便空了。
司馬庚拖著鐐銬坐回案幾前,闔目分析各方局勢,他猜崔九會選擇北征叛軍,那么就要解決罷朝請命,三日后順利繼位,穩固朝局,給北征大軍爭取時間。
但談何容易,如此困局,她要如何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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