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阿嬌,一人獨行上路,駕著云一路向東而去。
不過半天功夫,便在遇到的一個人類城邦便降下了云頭。
心念一轉間,就化作了一個錦衣華服的少年公子。憑著多年來混跡人間的手段,仿若游魚入水一般融入市井之中。
她先是在茶樓中坐了半晌,打聽到這座小城算是位于大唐和西番哈吡國兩境之間,也屬于三不管地帶。
若想去往大唐,若快馬騎行一路向東的話,還得有五六日的功夫,才可遙望有大唐界碑之稱的“兩界山”。過了兩界山,那便是大唐境內了。
她也不趕時間,索性就從袖筒里摸出一小錠銀子。請那茶樓中的跑堂幫忙牽頭,打算買上一匹好馬騎行上京。
也好瞧瞧這人間沿途的風景。
“哎呦,客官不是小的不盡心啊,咱這小地方哪里有好馬賣平常人家有個驢子、騾子的就不錯啦,牛馬什么的全都金貴著呢就這還是您來的巧,鏢行里頭恰恰換下來這么一匹,小的才能給您牽過來。”
脖子上搭著個雪白手巾的跑堂一臉討好的笑意,伸手順了順馬兒的鬃毛。搬過馬頭,舔著臉道“瞧這馬的牙口多齊整,才兩歲多,青壯著呢就是先頭主子喂的不好,才瞧著萎靡了些”
阿嬌跟著他到了茶樓后院,抬眼便瞧見一匹蔫頭蔫腦、瘦骨嶙峋的棗紅色馬兒,險些讓他逗笑了。
這真打量著自個兒是個不食煙火的冤大頭呢這馬兒之前既然在鏢行里,就不會吃不飽。可吃飽了還這么瘦十有八九是肚子里鬧了病痛,這馬兒換了常人買回去多半是活不了的。
“只是餓的萎靡了些我瞧著這馬怕是病入膏肓了吧。”阿嬌笑著搖搖頭,伸手在馬脖子上摸了一把,拉著嗓子戲虐道“小哥你這也忒不實誠了。”
她是不差錢兒,可也不能讓人這般糊弄。
“啊啊真的啊小的也是頭回買馬,這不是不熟悉么”那跑堂訕訕而笑,局促地搓著手掌,“客官啊,這馬兒定金我這可都交過去了,您看這馬再說真不是我不想幫您買匹好馬,主要是咱這兒是真沒有哇”
他本也沒想著買這馬兒的,可那小公子打賞的銀子實在是不少。他怕買不著馬那小公子生氣再要收回打賞,這才想著把這馬拿回去糊弄一下
就算之后那公子哥曉得上了當,想來那般富貴的人兒也不會只為了一匹馬兒就再找回來。
可他萬沒想到那瞧著年紀不大的富貴公子哥竟還是懂行的。
這要是讓他退錢或是告到掌柜的那里,可如何是好
這般想著,那跑堂的額角冷汗都直往下掉,也再不敢信口胡說,只是苦了張臉開始討饒。
那棗紅色瘦馬好似知曉兩人在談它的歸屬一般,在阿嬌掌心頂弄兩下,粗糲的鬃毛刺的阿嬌掌心麻癢。
“行了行了,你這馬兒多少錢買的”
妖族大多都是靠本體出行,很少像神仙佛陀那般特意豢養坐騎。除了那牛魔王的辟水金睛獸,阿嬌還從未見過其他坐騎,故而現在新奇的緊。只恨不得好好試一試騎行的感覺,自然也不想多與那跑堂的計較。
跑堂的捏著肩上的手巾摸了一把額上的汗珠子,囁嚅著道“一、一兩半的銀子。”
說著從前襟里頭掏出剩下的兩三塊兒碎銀,奉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