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嬌掐著龍三的下顎,擺弄了半天都沒能讓他張嘴。
慌亂之下捏到他的肩膀,當即就聽龍三悶哼一聲。薄唇緊抿,眉頭緊皺,整個人呈防御姿態縮成一團。
這是有傷
阿嬌一愣,當即試探的扒開他的衣領。
好好的廣袖錦袍,領口本應是下翻壓襟的,硬是讓他豎立起來護住了脖子。這一身袍服瞧著寬大,卻意外地繁復,里外足有三層。阿嬌搗弄了半晌才將襟懷打開。
血腥之氣當即撲面而來
昏暗的夜色中看不真切,但那人領口處沖出的血腥之氣絕不是他說的“小傷”那般簡單。
阿嬌倒抽一口涼氣,先是捏了個法訣,將燃盡了的篝火再次點亮。然后將自己的氈墊扯了過來,鋪在地上將人扶了過去。
她頓了片刻,伸手解了龍三的腰封,將他整個外袍盡數剝下。
這人也是厲害
里外兩層衣服間竟是裹了一層銀白的鮫綃軟緞
鮫綃下的內襯盡數染血,幾乎瞧不出本色。而鮫綃天性防水火侵蝕,有它阻隔,再罩上錦袍,從外看來竟是無半分異樣端倪
血色的內衫幾乎與龍三黏連一體,阿嬌抖著手想要將那內衫剝下卻也無從下手。
從肩到背,乃至臀腿。
全是一道道縱橫排列的鞭痕。
瞧著痕跡應是未曾上藥,那薄薄的內衫便與讓口黏連起來。如若硬是揭下,必會將已經收口的傷口重新扯開,可若不揭,卻也不行
阿嬌咬牙鉗住龍三的兩條手臂,將他整個人背部向上地按在氈墊上。單手從納物囊中取出一甕的山泉水并著兩塊棉布,隨意扯了一塊沾濕了敷在他背上,想著看能不能先將他內衫陰濕取下。
等了半晌,果然還是不行。
長痛不如短痛
阿嬌咬牙,一手按在他的后頸上,另一手飛快的將扯著內衫一下揭下
隨著傷口的崩裂,是一聲含糊的痛哼,阿嬌隱約聽到“父王”二字,卻也無心理會。兩手飛快的動了起來,先是用水將傷口沖洗干凈,然后將備好的烈酒潑灑到整個背部。
緊接著將外敷止血的上藥飛快的撒下反正整個后背就沒有一處好肉,閉眼撒就是了,還省了找傷口涂抹的功夫。
等扯了干凈的棉布壓在上藥上,勉強止住血,阿嬌才算松了口氣。整個人仿佛被抽空了一般,卸了力氣委頓在地說實話,她還是第一次見著這般慘烈的傷口。
“咳咳、多謝道友援手。”龍三悶咳一聲,咬牙忍著剜心刻骨般的疼痛半撐著身子勉力道謝,“沒想到這身子這么不爭氣,嚇著道友了吧,真是不好意思。”
原來在被剝下內衫之時,龍三便被那劇痛驚醒。
可實在是太痛了,他全部的力氣都用在咬牙忍痛上。才總算是沒在這小狐貍面前失聲痛叫,好歹保住了兩分體面。
而阿嬌全部的注意力又都被他那滿身的傷痕牽住,竟是也沒留意這人不知何時睜了眼。
“不、不謝。”
阿嬌怔愣了幫上,才反應過來。將剛剛丟在一邊的大還丹倒了兩粒遞過去“吃吧,大還丹,治傷補氣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