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阿嬌不閃不避任由獨狼長刀落于頸間,幾乎同時手腕反轉,右手中劍從右反轉直追獨狼腰際,鎖住他的退路,左手長劍翻轉上挑,竟是直插獨狼胸腹
電光火石之間,二人雙雙停手。
你長刀架著我的脖子,我寶劍頂著你的腹腔,竟是互不相讓之局。
“精彩”眠風搖著折扇笑著上前,折扇一收啪地敲在了獨狼的額上,斥道“輕敵大意你這毛病拿到戰場上十條命都不夠丟的”
這一下敲得頗重,直在獨狼額上留下一道紅色痕跡。
獨狼借著這力道收了手中無鋒長刀,“嗆啷”一聲長刀歸鞘。低著頭,一雙漆黑的眼睛明湛湛地瞧著阿嬌抵在他腰腹兩側的長劍,坦然贊道道“子母劍,不錯好家伙”
復而又對阿嬌扯著嘴角笑了一笑,贊道“公主機敏。”
這一句倒是真心實意,他萬沒想到那樣輕薄細韌的一并寶劍之中,竟是還藏有玄機。
如同眠風所言,他輕敵了。但他身經百戰,縱使輕敵也不過是露了些微破綻,而阿嬌能抓住破綻一舉制勝,也是她的厲害。
“承讓謝叔叔教我”
阿嬌亦是收了雙劍,叉手一禮。這聲叔叔她叫得心服狂獅三人雖說都是長輩但還有不同,只狂獅年長且自來一身鐵血氣息,她不敢親近放肆;眠風隨和并無架子,非正式場合她也不稱他將軍、叔叔,只互稱姓名;而獨狼更是與她年紀相仿,自然是姓名相稱。
可今日切磋,明顯是獨狼給她喂招。
無論是反手握刀,還是刀背相向皆因如此,她最后能夠扳回一城也全賴玉瓏精巧,出奇制勝。
獨狼聞言雙目微抬略一頷首,便退于眠風身后,退后時竟是難得地沖阿嬌眨了眨眼睛、擠了擠眉毛。
嗯
阿嬌驚詫,卻未曾領會深意,上前一步欲要相詢。
誰料剛一動作便被眠風那折扇打了個正著
“驕傲、自大、不惜己身該打”眠風面上笑意盈盈,可手上的力道卻是分好不減,一下敲在阿嬌腦門上便疼得她跳將起來
“眠風你干什么呀”
她不滿地捂著腦袋對著眠風抱怨起來,這一下子竟是比獨狼那刀背刮在臂上還痛“狂獅叔叔,你瞧他慣會欺負人”
阿嬌接過龍三遞來的裘袍裹在身上,不滿地對著狂獅訴苦。
誰料那狂獅一聽,立刻跟著獨狼退到一處,瘋狂地對著阿嬌擠眉弄眼、努嘴示意這會兒還是乖乖地低著腦袋聽訓吧,那眠風占著二哥的名頭呢,真惱起來他也要挨敲
“出奇制勝沒錯,可為何要以身誘敵”眠風一扇子敲在龍三為阿嬌整袍帶的手上,扇子一格便將他推了出去。扇骨子啊阿嬌肩膀上一頂,示意她站好。
最后那一刀她本能躲開,可就是為了給獨狼出其不意的一道子母連環劍,硬是挺著任由刀刃臨身而紋絲未動。
這般舉動直叫眠風瞧得心頭火起。
龍三微微一愣,便順著他的力道退了開來。
這眠風將軍說的極是,阿嬌這毛病,確實不好。當初在流沙河畔,她就曾以身誘敵,誘那卷簾將出流沙河。若是一步料錯,怕就是重傷當場。
阿嬌見幾人都不幫她,只得試探地拉住眠風的一角。
誰知還沒拉穩,便被他一扇擋開。只得委屈地解釋道“切磋而已嘛獨狼刀背砍下,就算真挨上一下也不過是痛上一痛。又不會真的傷我。”
“若是他剛剛拼著受你一劍,刀背翻轉呢”眠風肅聲問道,“劍入腰腹或還可活,可若是被人斬了首級,你可還能續命”
阿嬌心下微驚,卻尤不死心地強辯道“可那又不是別人,獨狼你們怎會傷我”
眠風對著她厲聲道“人心隔肚皮,萬一呢別說是獨狼,我、狂獅,還有那邊幾個,哪個不能傷你憑甚不能傷你”
她從未見過如此疾言厲色的眠風。
阿嬌叫他問的心下難安,倔強地抿唇不語。
“你可知你父王,便是修煉、睡覺都要枕著他那寶劍便是我們幾個都不能在他休憩之時進他周身三丈”若進了,那立即警覺睜眼。
阿嬌聽得此言,訝異地睜大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