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冰塊”
一個聲音忽然穿透了黑暗,在身邊響起。
“向舒懷向舒懷”
向舒懷睜開眼睛,猛地坐直起了身體。
逐漸清晰的視線里,是余曉曉有些受驚、睜圓了眼睛的臉。
“大冰塊”她好像有點嚇到了似的,試探地叫她,“怎么啦你現在醒了嗎”
“啊、我”
向舒懷睡得頭腦發暈。她怔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自己到底身在何處。
辦公室,從六點鐘開始處理前幾天積壓下來的文件,余曉曉則是上午時候來找她玩的,因為她忙,就自己在旁邊寫寫畫畫。而她剛剛趴在桌上睡著了。
她們一起出門那天之后,余曉曉似乎就已經把她當作是玩伴了。盡管因為工作的原因沒能再拉她出去,余曉曉卻時不時來公司找她,三番五次邀請她一起去玩。今天也是一樣。
想起這些無關的事,讓向舒懷逐漸得以從心悸感中抽離出來。再開口時,她聲音已經恢復如常“沒什么事。”
“哦”余曉曉點點頭,還是有些擔憂似的,將桌子那頭的熱茶遞到她手邊,“喝一口”
明明她自己喝的是冰咖啡。結果每一次來都會帶一大壺養生茶,像粥似的,然后眨巴眨巴眼睛看著向舒懷。向舒懷不好辜負煮茶的阿姨的辛苦,面對著余曉曉那雙眼睛,也實在是做不到拒絕。
她于是只好接過,抿了幾口,慢慢吞下其中的薏米仁。
茶的確很熱。熱度順著流入軀體之中,夢中渾身森冷的恐怖感覺也慢慢消退下去。
向舒懷扶著馬克杯的手指終于不再抖了。
“你剛剛做夢了嗎,向舒懷”而余曉曉說,“我都不知道趴著睡覺也會做夢哎是噩夢嗎”
向舒懷心里一跳“我說夢話了嗎”
“沒有。你沒說話。”余曉曉搖了搖頭,“就是你肩膀一直抖,呼吸也在顫抖,但是又醒不過來。像,嗯、像”
說著,余曉曉有些遲疑了,自己鼓著臉回憶起來,像是不知道該怎樣描述更好。
“像在哭一樣。”
她最后這樣定論。
望著那雙干干凈凈、因為她的噩夢而憂慮的圓眼睛,向舒懷感到有些不自在。
她斂了斂視線,下意識說“我沒哭。”
“嗯,對啊。”余曉曉理所當然地點點頭,“就是有點像,所以我有點嚇到了,才叫醒你的啊,說到這個,大冰塊,你要不要去睡一會兒易特助告訴我你很早就來公司了,一直在處理工作,不過很早是多早啊。七點六點”
她望著向舒懷的神情,張大了嘴,“還真是六點啊。”
她是怎么知道的
向舒懷有些困惑。明明自己一點別的表情都沒有。
“這么早。”余曉曉把自己掛在桌子上,咧了咧嘴,“哇,大冰塊,你的下屬真慘你應該付很多很多加班費吧法務部門也一定很厲害很厲害的吧,不然向氏肯定要在勞動局被告到炸掉凌晨五點鐘,溫暖的被窩,甜蜜的睡夢里,忽然被一個電話叫起來加班”
“早九晚五。”向舒懷無奈地把那杯茶推過去,擋住她呲牙咧嘴的鬼臉,“向氏沒有加班文化。”
余曉曉歪了歪頭“那你呢”
“我當然也是。”向舒懷道,“我給自己工作,不算加班。”
“嗚啊。”余曉曉撇嘴,“歪理邪說”
“都是這樣。像余董創業那段時間,也肯定很忙。”向舒懷說,“況且,即使不工作,我也沒有什么事做。”
余曉曉眨眨眼睛,很是好奇地刨根問底“你沒有什么喜歡的事嗎”
向舒懷回答“沒有什么。”
“什么都沒有”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