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是很難的,因為朝堂的局勢在這一個月期間不能有太大的變動,名義上是監國,決定權卻還是在慶和帝那兒,但燕清黎監國是因為太子造反,這就讓一些位置被空了出來,給了她可操作的空間。
這是燕清黎故意設計的,還是慶和帝早料到的。
秋蘭溪不清楚,站的高度不一樣,有些東西她是很難預料的,她只能肯定,慶和帝給了她這一個月的時間去操作周旋。
或許是因為朝臣都還是懵的,或者是因為他們判斷不出慶和帝在這件事上的決心究竟如何,因此一場朝會勉強還算得上是比較平和的。
嗯反正在秋蘭溪看來沒有人當場撞柱自殺反對就已經是平和了。
燕清黎大抵也是如此認為的,所以下朝時,并沒有因為滿朝的反對聲而心生不悅,她隔著衣物握住秋蘭溪的手臂,一點也沒忌諱周圍目光“怎么不等我”
秋蘭溪眨了眨眼“你不忙嗎”
燕清黎看她一眼“不差這一會兒。”
對朝臣來說,哪怕慶和帝已經下令了,他們短時間內也是沒法接受這一切的,而且近期確實并無大事,燕清黎晚一會兒再去處理也沒事。
更何況,她不可能在慶和帝的地盤處理,那些機要文件在慶和帝下令后,會直接轉送到公主府去,她也確實不需要留下。
秋蘭溪哦了一聲,說實話,她是有點意外的,現在還不到放松的時候,她以為對方會先把事情處理好再來找她呢。
把自己跟野心家的事業相提并論,是一件很自取其辱的事。
上了馬車,燕清黎便將秋蘭溪抱在了懷里,她歪了歪頭“怎么了嗎”
燕清黎沉默了一下“沒什么。”
她并不知道該說什么。
其實,找到慶和帝時,他看上去很平靜,燕清黎原本就是猜測過他究竟知道了多少的,雖說人到了一定年齡,從身體到思想都必然會開始向下跌落,區別只是在于是緩慢滑落還是極速墜落而已。
可他太冷靜了。
冷靜到讓燕清黎覺得,他仍然還是在賭,拿他的兒女們去賭,這一刻,她突然不能肯定,他究竟真的是最近才發現的她的心思,還是在老師惋惜她不是男兒時,就窺見了她的不甘。
但這又不重要,難得糊涂。
他愿意相信他的女兒在權利與感情之間選擇了后者,所以他愿意為了這份感情披荊斬棘;她也愿意相信她的父皇只是單純被她的言行所打動,所以最終妥協。
至于真相如何,那重要嗎
不重要。
不清醒的人才會在乎對方的感情是真是假,她只在乎自己想要得到的東西有沒有握在自己手里。
所以她不需要安慰,不需要勸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