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松樹矗立在明媚的陽光里,在徐徐微風中搖曳著。
秋蘭溪站在窗口,深情地凝視著這棵松樹,恨不能以身代之。
松樹在寧朝常被用于種植在陵墓當中,因此很多人都覺得晦氣,哪怕文人常用其喻傲骨,也改變不了其晦氣的本質,但秋蘭溪卻非要將松樹種在自己院中。
在下人眼里這樣的舉動倒不覺得古怪,畢竟以秋蘭溪的身份,如果有的選的話,她大抵是不愿留在這里的,因此這才將松樹種在院前,暗喻此乃她之墳墓。
實際上,秋蘭溪種松樹只是單純喜歡,因為在她的世界里松樹又被叫做常青樹,而她如今最大的愿望就是自己能跟常青樹一樣,活得稍微久一點。
“姑娘,外頭日頭正好,不如奴婢陪您去院子里走走吧”可兒知她整日愁眉是因為什么,心疼的壓低聲音道,“姑娘您進京都好些日子了,韶光公主想來是未曾察覺,姑娘您”
可兒還未將秋蘭溪寬慰得展眉,就見一個圓臉丫鬟焦急跑來“杜安說韶光公主突然帶兵朝這兒來了,姑娘,咱們快逃吧再不走就晚了”
“啪”
乍聞噩耗,秋蘭溪禁不住手一抖,手里名貴的白玉雕花杯子頓時砸落在了地上,就像每一個即將被捉奸的人一樣,心跳得像是快要蹦出來“快拿上包袱我們快走”
自從知道將自己從戰場帶走的人是個有婦之夫、其妻還是寧朝赫赫有名的韶光公主后,秋蘭溪就無不擔憂這一刻,做了不止一次的逃跑路線模擬,如今陡然聽見這個噩耗竟也勉強還算得上鎮定。
將秋蘭溪帶走的王白英怕人多嘴雜,沒敢把秋蘭溪塞進相熟友人的家中,而是安置在了自己的私產中,房子很大,唯有一處不好,屋子臨河路線少,不跳水就只能走正道。
可秋蘭溪穿越前就不會游泳,如非萬不得已,她絕不想跳河逃生
秋蘭溪不知整條尋煙巷都已經被韶光公主給帶兵圍住了,以至于當她跟丫鬟剛跑到巷口時,便看到了軍容整肅的官兵和坐在椅凳上守株待兔的韶光公主。
這能往哪逃
捉奸捉出這么大的場面來,看得秋蘭溪腿當即就開始不爭氣的哆嗦起來,她不自覺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似乎已經看到了自己血濺當場的畫面了。
見人來了,韶光公主緩緩放下茶盞,紅唇微揚“你就是駙馬金屋藏嬌的外室,過來讓本宮瞧瞧,到底是怎樣的國色天姿,能把駙馬迷得色魂與授”
秋蘭溪聞言頓時臉色發白,怕極了,畢竟在這樣一個世界的就算對方將自己打死,怕是也無人為她申冤。
她瞧了瞧對方身邊丫鬟手里剛才不知拿去做了什么還染著血的大刀,又看了看桌上明晃晃的火紅金鞭,連韶光公主長什么樣都沒看清,只覺得對方頭上的劍簪著實晃眼睛,晃得她想立即暈過去逃避現實,不去面對之后的場面。
但秋蘭溪怕自己一暈過去對方就直接把自己給砍了,所以還是咬著牙慢慢挪了過去,一邊挪,一邊絞盡腦汁思量起對策來。
眾目睽睽之下,她走得速度都快跟蝸牛差不多了,丫鬟看了看公主,見她沒有催促,便也耐心地站在原地陪著主子一起等著。
被一群人這么盯著,跟凌遲已經沒有任何區別了,秋蘭溪再拖延也還是走到了韶光公主面前,如今也唯有賭上一把了
她看上去似是想跪下求饒,卻不知是不是腿軟得太厲害了,竟直接因為沒站穩撲到了韶光公主身上。
“大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