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時年嘆了口氣,點開擴音,語氣平常地“家明哥。”
電話里的人客氣親切“晚上好啊小裴,你哥在你旁邊嗎”
裴時年看了眼已經開始碰杯的兩人“不在。”
顧家明敏銳地聽見玻璃碰撞聲“不準讓他碰酒你們去王總的會所了”
慕野伸手過來,給裴時年的杯子滿上。
“沒有。”裴時年伸手托住杯子,說“野哥不是又開始戒酒了嗎,我哥對我這么好,我怎么可能害他。我和路哥一起出來的,今晚就我倆。”
說著,裴時年朝對面的人伸出手機。
對面的人神情慣常漠然,沒有想陪他演戲的意思。
慕野慢條斯理從紙袋里拿出一瓶帶來的私藏。
路深瞥了眼酒瓶,淡淡“嗯”了聲。
顧家明忙客氣地打招呼“哎呦您也在呢,路老師晚上好,這都多久沒見了。聽說您主演的作品又入圍國際電影節最佳影片提名了,提前恭喜您”
路深“謝謝。”
“沒和你們在一起,那這人到底跑哪去了”顧家明咬牙嘀咕,“我就回家送個奶粉的功夫,酒柜的三把鎖全被撬了,肯定又找誰喝去了。他也沒幾個能喝酒的朋友,除了你們幾個還能有誰呢”
裴時年看著好整以暇坐在身邊的人,頓了頓“家明哥,你別太擔心,我哥應該不會有事的,他對自己的酒量也有數,一般不多喝。”
“放屁”顧家明一個沒忍住,又好聲解釋“對不起啊小裴不是對你,我是怕他出事我是怕他又搞行為藝術上熱搜這幾天他沒事總看他那魔王迷弟的微博,萬一喝多了再給那小子點個贊,我這年就別過了”
“啊”
裴時年又詫異地看了眼旁邊神情閑散的人,說“就算我哥真手滑了也沒那么嚴重吧,前兩天他倆在頒獎上互動,網友們反響不是挺好的。”
顧家明光是想想都頭要禿了“哪有那么簡單最近社會壓力大,仇富的越來越多。這危險分子本來就黑紅黑紅的,萬一以后再出了什么原則問題,我們這邊引火燒身可怎么辦”
裴時年“宋見初也就是平時花錢多了點,應該不能吧”
“小裴啊,你哥要是有你一半安分,我至于三十出頭就戴假發片嗎我兒子現在剛會說話,騎大馬的時候那小手都沒地方抓,天天揪著我鬢角問爸爸頭發去哪兒了”
顧家明忍不住開始牢騷“你也知道你哥本來就長了張讓人放心不了的臉,還好他平時天天在工作室搞音樂不怎么社交,生人面前挺像回事,熟了就沒個正經,見著我家狗他都能撩兩句。怕崩人設我是從來不敢讓他上綜藝,就這都被網友安了個國民妖孽。這人喝酒搞那么多次行為藝術我都挺過來了,我就想著再堅持幾年,給兒子攢個老婆本好好退個休,怎么就突然蹦出個毒瘤迷弟”
裴時年也不知道說什么,只能安慰道“家明哥,你辛苦了。”
“行了,那我就不打擾你和路影帝放松了,我再給工作室的人打電話問問。”顧家明說“以后得把酒都鎖我家保險柜,這次怪我太小看他,你們喝好啊。”
掛了電話。
裴時年有點愧疚,轉頭對旁邊人說“哥,要不你再給家明哥漲點工資吧。”
顧家明作為經紀人的薪酬已經是公開的業內最高了,讓多少經紀人羨慕紅了眼。
只是沒人知道高薪背后是禿頭。
慕野垂著眸,輕“嗯”了聲。
酒局過半,桌上堆滿了空瓶。
兩位哥哥剛進入狀態,裴時年已經是個廢物了。實在陪不動,他找借口戴上帽子出去了趟。在走廊的假山魚池旁玩手機時,一個莫名眼熟的身影從眼前經過。
裴時年從壓低的帽檐下看了眼。
其中一個他一眼就認出來了,那個娛樂圈教父老爹很有名的太子爺。
太子爺攬著男生的肩說笑著帶人往前走,男生戴著墨鏡和黑色漁夫帽,雙手插在外套兜里,寬松的深灰色防風衣衣領稍稍遮住下巴。
太子爺語氣恭敬“特意給爸爸您攢的干貨局,找來的這十個全是包過圈里一線的大金主,在這方面比我懂。一會兒您就隨意,想怎么了解就怎么了解,保證讓您走得看得明明白白。”
男生的帽檐遮住了大部分頭。
裴時年可能是醉狠了眼睛花,總覺得隱約看見幾縷粉毛。
“都帶著伴兒來的,人可能有點多。”太子爺說“今晚爸爸您就負責開眼,這局我請。”
這地方消費不低,都沒有低于五位數的酒,人多來這里聚會一晚上少說得七位數。
“不用。”
“我請。”男生淡淡說“謝了。”
作者有話要說抱歉,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