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聲看著祁斯白,猶疑著點了下頭,而后朝祁奶奶笑了笑“那麻煩您了。”
“哪會,”祁奶奶笑瞇瞇道。她打量著江逾聲的衣服,又說“小白,你要不陪小聲去換下衣服,是吧小聲這衣服濕乎乎貼著,難受不說,待會又該著涼了。”
祁斯白怕江逾聲又要跟奶奶在雨中客套幾個來回,露在傘外被雨淋濕的左手想都沒想地半覆在江逾聲手上握住傘把,右手抵著江逾聲的后腰把人往三單元門口推,一邊推一邊回頭朝祁奶奶說“您先回去吧。”
三兩步走到三單元門口,祁斯白感受到左手掌心濕潤和冰涼的觸感,后知后覺地僵了下,松開手。
祁斯白看著江逾聲舉傘的右手,手背和手指間覆著一層薄薄的濕漉,應該是剛剛他握在上面時留下的。
祁斯白頓了頓,意思意思地用干燥的右衣袖口胡亂蹭了蹭江逾聲的手背,江逾聲好笑地看他一眼,把傘收起來。
祁斯白拉開單元大門,從江逾聲手中接過滴滴答答還垂落雨珠的傘,“你去換吧,我在這等。”
江逾聲回頭看他“不一起進去”
祁斯白抬起腳,啪嗒一下在三單元門前踩下一個灰腳印,“就不讓保潔阿姨多擦幾遍地了吧。”
江逾聲彎了下嘴角,在單元內門前的墊子上多踏了幾下,才刷卡進門,在樓道內留下一串很淺的腳印。
“誒對,你帶著書包吧,”祁斯白朝門里喊,“吃飯估計還要一陣子,可以先寫會作業。”
江逾聲轉身“給你奶奶幫把手吧。”
祁斯白說“不用,她喜歡自己在廚房搗鼓,不喜歡別人幫。”
祁斯白在門外等了沒多一會,大門吱呀一聲開了,他側頭一看,江逾聲果然還是一身黑。
這個年紀,不少男生喜歡穿花里胡哨的衣服和五顏六色的運動鞋。但像江逾聲這么愛穿黑,還穿得挺好看的,倒是不多。
黑色將男生的五官襯得更輪廓分明,身形好像也更挺拔高大。
因為猜對,祁斯白笑了下,江逾聲側眸看他,問怎么了。
“嗯”祁斯白煞有介事地上下打量江逾聲。
江逾聲手里還提著書包,就那么站在原地任他看。
祁斯白吊了會胃口,最后淡聲說“嗯,沒怎么。”
“”
江逾聲要笑不笑地挑了下眉,接過祁斯白手里的傘,撐起,將人拉到傘下,往雨里走。
上了二單元二十層,兩人剛走出電梯,就從虛掩的家門外聽到祁奶奶在廚房忙忙碌碌的聲音。
江逾聲問“在燉什么嗎,好香。”
祁斯白仔細聞了聞,“應該是蓮藕豬骨湯、還沒燜雞肉的煎過的土豆和清蒸多寶魚。”
江逾聲默了兩秒,看著祁斯白,有點驚訝“鼻子這么靈”
祁斯白笑“是啊。”
祁斯白說完,冷不丁回想起自己之前幾次跟江逾聲說,聞到他身上有香氣。
后來他雖然沒再提過,但其實一直能若有若無地聞到。
很淡,又很自然的香。祁斯白說不清是因為聞習慣了還是怎么,他對江逾聲和這種香之間好像建立了一種聯覺。
就比如看到紅色覺得溫暖,看到藍色覺得清涼。他遠遠看到江逾聲,鼻尖好像也會晃過一陣淡淡的香。
推開家門時,祁奶奶正好騰出空來了玄關,指揮著祁斯白給江逾聲找拖鞋,又讓祁斯白找完趕緊去換身干凈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