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斯白后知后覺一頓,反應過來,剛剛牧陽成那意思,就是江逾聲給他占了座。
江逾聲松開他的手,側腿讓了下,“你坐里面吧,牧陽成說你暈車。”
座椅排和排之間空隙也不算多寬敞,祁斯白擦著江逾聲的腿、微俯上身坐進去,將書包抱在身前,“還好,一覺睡過去就不暈了。”
“吃暈車藥嗎還有一會才發車,”江逾聲從外套兜里拿出一板藥片,“牧陽成帶的。”
祁斯白接過,摳破錫紙倒了一片在左手,右手隨即往書包一側摸,摸了個空,才想起來他今天換了個大一點的書包,水放在包底了。
江逾聲手里一直拿著瓶礦泉水,看祁斯白找水杯費勁,就擰開自己這瓶遞到他面前。
祁斯白藥片含進嘴里,接過他的水剛要喝,垂眼一看,忽然注意到瓶里的水不是滿的。
腦中一瞬晃過之前那次在高中樓售賣機旁,江逾聲一邊喝水一邊垂眼看他的畫面,祁斯白手上一頓。
這瓶水江逾聲喝過。
祁斯白本來完全不介意和人喝同一瓶水。哪怕江逾聲上次那么提過一次,他直到現在,也覺得和徐塔喝同一瓶水是件挺正常的事。
但有些事,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刻意去問過江逾聲、而江逾聲也認真回答過的緣故,以至于后來獨獨在江逾聲面前,他或多或少會注意一些奇怪的細節。
比如這時候,他拿著礦泉水,眼前是被江逾聲含過的瓶口,江逾聲還在一旁看著,他忽然就覺得兩個人這么喝同一瓶水,好像確實是件有些親密的事。
藥片的糖衣在口里化開了,祁斯白倏地把水又舉高些,沒碰瓶口,就那么倒了兩口,很快將藥片咽下去。舌尖還殘留著一點藥片的苦澀。
水瓶遞回去時,江逾聲似乎多看了他一眼,才緩慢接過。
車上坐的數競班和半個物競班,因為有兩人遲到,車子最后延了五分鐘才出發。車里從前到后全是閑聊、打牌和玩狼人殺的,車內氛圍哄哄鬧鬧。
冷氣開得足,不少人都穿上了校服長袖或是薄款沖鋒衣。
祁斯白將校服的拉鏈拉至頂端,整張臉縮在衣領里,靠在椅背上,一手拿著手機戳來戳去,另一手在書包里摸找耳機。
江逾聲閉目養了會神,聽祁斯白這邊一直窸窸窣窣,轉眼一看,發現這位會暈車的祖宗從發車開始就一直在玩手機。
“不暈車了”江逾聲低聲問。
“好像已經開始暈了。”祁斯白說完這話,自己先樂了下。
“我聽個歌,不玩手機,”他從包里揪出耳機線,連上手機,戴上左耳,又把另一只耳機遞給江逾聲,“聽嗎”
江逾聲沒推拒,嗯一聲,接過了。
祁斯白有點意外。因為他和牧陽成都有邊刷題邊聽歌的習慣,而他和江逾聲待在一起的時候,一直沒見江逾聲用過耳機。
意外之余,他正要隨便戳開一首歌的右手頓了一頓,退出最近播放,點開了他專門整理過的一個歌單,里面都是他很喜歡的、經常循環的歌。
按列表播放,最新添加的一首,就是小j的歌。
聽見歌手聲音的一瞬,祁斯白似乎感覺到江逾聲僵了一下。半晌,江逾聲就一直靜靜聽著,什么反應都沒有。聽了會,還擰開瓶蓋開始喝水。
祁斯白猶豫了會,扭頭輕聲問他“不好聽”
他尾音有點低,帶著不太明顯的失落。
江逾聲聽出他語氣里的情緒,咽下一口水,默了一秒,“好聽。”
祁斯白聽見江逾聲夸好聽,笑起來,湊近了些,問“你覺得他聲音怎么樣”
江逾聲差點被水嗆住,咳了兩聲,才說“我不太懂。”
祁斯白本來想接著夸小j,但忽然就“誒”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