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又好像很快,徐塔倏地打破沉默,帶著點無奈笑意,輕聲問祁斯白“你就這么讓我牽著啊”
祁斯白垂眼看了下相疊的兩只手,剛要抽手,就聽徐塔又問“祁哥你沒什么感覺”
祁斯白頓了頓,輕“嗯”一聲。
徐塔沉默一瞬,笑了下,松開祁斯白的手,口吻很平淡地開口“哥,你真的沒喜歡過什么人”
“就像我牽你的手,我的心會跳很快。”
“但你不會。”
徐塔明明是笑著說話的,可祁斯白聽完,心底忽地有點難受。他習慣性想去揉一揉徐塔微垂的頭,但手還沒抬起,指尖一蜷,突然就又放下了手。
靜了一秒,他把紙巾放回衣兜后,干脆兩手都揣進了褲兜。
徐塔有點困地打了個呵欠,嗓子有點啞地說“哥,走吧,外面冷。”
祁斯白點頭說好。他任徐塔在一旁輕微踉蹌著走了兩步,才恍然回身,忙抽出手來攙他。
要保持適當距離,總歸也不需要這種時候保持。
徐塔一愣,忽然笑起來,“誒,我剛就隨口一說,你別想多。”
祁斯白一時間覺得自己有點蠢,自閉了兩秒,被徐塔撞了兩下肩,才笑著“嗯”一聲。
祁斯白把徐塔送回寢室時,已經十一點過半了。
他匆匆往自己寢室趕,快走到時,稍一瞇眼,猛地看見木屋外岔路口處站著一個高高瘦瘦的人影,穿著一件單薄的黑t,手插進褲兜,微低著頭,也不知道在冷風里立了多久。
祁斯白腳步一頓,稍慢下來,又走了兩步,站到江逾聲面前了,才有些干巴巴地開口問他“怎么在這站著”
江逾聲抬眼和他對視一瞬,彎彎唇角,“出來吹會風。”
祁斯白點一下頭,就聽江逾聲語氣隨意地問“聽荊炎彬說你送徐塔去醫務室,怎么樣”
“校醫說不能挑破,貼了創口貼。”
祁斯白整個人往校服外套里縮了縮,他視線落在江逾聲的胳膊上,有點替他覺得冷。
江逾聲也點一下頭,沒說話。
天晚了,花園里亂逛的人也少了,四周漸漸靜下來。嗡嗡蟲鳴聲里,只能聽到遠處不知哪間宿舍里,有女生的驚呼笑鬧聲。
祁斯白下意識想找個話題打破這點安靜。
“剛剛,我送徐塔回來。”
“嗯”
“醫務室那個方向,一出來就正對中央那條木廊嘛,我們就從廊里往回走。”
“徐塔走得一瘸一拐,我倆后來就停下來歇會,”祁斯白抬眼看看江逾聲,頓了頓,“那邊太暗了”
江逾聲安靜地看著他。夜色里,他的眸底一瞬深了很多,仿佛一池靜寂深潭被狂風驟雨瞬間打破平靜。一轉眼,又悄然回歸一潭死水。
祁斯白在江逾聲的眼神下,磕磕絆絆,半天才小聲擠出一句“不小心就、就牽到手了”
他下一句解脫似的“然后我就送他回去了”還沒來得及出口,江逾聲倏地打斷他“不去洗澡嗎,快到點了。”
祁斯白張了張口,他剩下那句話又被江逾聲有些重的語氣給兇回去了。
江逾聲無聲地深吸了口氣,有點懊惱剛剛一瞬的失態。他放緩了語氣,淡淡笑了下,稀松平常地跟祁斯白說“你不用什么都跟我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