競賽生封閉回來后的復習強度很大,因為他們要追趕非競賽生提前了快兩個月的進度。除了進度變態,白天上完課,年級四點十五后還有統一的英語、語文小測,周六上午有周考。
并且這學期開始,每個高三生都要下載一個a,每次大小考的成績、錯題和班級年級排名都會上傳到那上面。
一天天下來,祁斯白看著a上自己各科排名線半死不活地在圖像下半截匍匐著波動,費勁又蝸速地往上爬,只覺得
高三催人老。
再看看身邊江逾聲高高掛在上方的水平直線,他覺得他有點不大好意思追。
除了課內復習,有希望進省隊的學生可以自愿參加一晚上的競賽討論和周六下午、周日上午的競賽加訓。
要求說是有希望進省隊的人,但其實經老師們估分后、認為有希望得一等獎的學生一般都會參加。而像祁斯白、江逾聲和另外幾個分數比較穩、三個年級競賽教練共同關注的對象,就不是自愿參加了,而是必須。
人數不算多,且只有個別幾個高一高二的學生。高三年級特批了四層中廳旁的一個會議室用于競賽生們的自由討論和上課。
競賽考得好也抵消不了進步緩慢帶來的蔫,祁斯白覺得回歸高三復習后難得值得開心的大概就只剩
周一到周五的晚自習,他和江逾聲都會一起待在四層的會議室。周一是上課、做題和討論,周二四就是一起寫作業。
周六傍晚上完競賽加訓的課,祁斯白在自己柜子處收拾完東西,背著死沉死沉的書包去找江逾聲。
臨到江逾聲柜子旁,就看見江逾聲單肩背著書包,一手提著校服外套,一只胳膊搭在半開的柜門上,正在打電話。
祁斯白腳下刻意發出一點響動。
江逾聲聽見了,回過頭,無聲地用口型跟他說“等一下。”
祁斯白點點頭,看他動作有些別扭,順手幫他拿了下外套,而后就靠在一邊,聽他和電話那頭冷冷淡淡、斷斷續續地說話。
“不用了。”
“我不要。”
“您的也不用。”
“有存款,夠高三花。”
“我有錢,”江逾聲冷淡的口吻里透著重復多次導致的一點不耐煩,最后說了一句拜拜,掛斷電話,結果一抬頭,看見祁斯白眼里帶著點笑。
江逾聲一頓,“怎么了”
祁斯白輕咳一聲,將外套遞還給他,右手在耳邊比了個打電話的動作,學著他的樣子沉聲說“我有錢。”
“別打趣我走吧,”江逾聲笑了聲,捏捏祁斯白的后脖頸,隨口解釋“我媽的電話,她人在國外,前兩個月知道我跟我爸鬧掰了,又知道我接家教,才要給我轉錢。”
祁斯白眨眨眼,看向江逾聲。這好像還是他第一次碰見江逾聲和他家里人打電話。
他想了想,問“你這學期還做家教嗎”
“不做了。”
“那你這學期的周末也都不回去”
江逾聲不怎么在意地答“嗯。”
祁斯白看了眼表。
家里最近做飯晚,這會還來得及打電話跟奶奶說多加一人份的飯菜。他忽然一合掌,問江逾聲“那你需不需要人一起過周末”
他話題跳得有點快,江逾聲輕微愣了下,沒太聽懂。
“我毛遂自薦一下怎么樣,”祁斯白朝江逾聲笑起來,“比如周六晚上來我家一起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