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還沒玩過一局,祁斯白便站起身,說了句去衛生間,就往過道走了。
江逾聲幾乎是等他的身影剛剛消失在轉角,就匆忙起身,掩飾性地說了句去衛生間,就跑著追了出去。
此起彼伏的哇哦聲與騷動都被他們撇在了身后。
祁斯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只覺得氣悶。他一路走出餐廳,一直走到路邊的一棵樹下,涼風一吹,他哆嗦了一下,腳下一頓,這才想起哦,他忘了拿外套。以及,這是家自助餐廳。
出來之后好像就不能回去了。
身后傳來凌亂倉促的腳步聲,像是大步跑過來的,裹挾了一陣風而來,耳后還有那人輕微的喘息聲。
過了兩秒,身后傳來一道清清冷冷的、卻好像浸染了一點人間煙火氣的聲音。
“小白。”
江逾聲很少這么叫他。
除了開玩笑的那種揶揄,上一次好像還是拉練過河的時候,他覺得整個人都快失去意識時,就是這樣一道聲音,讓他醒了神。
祁斯白雙手插著褲兜,深吸了口氣,轉過身,撩起眼皮看他。
他眼神冰冷又平淡,怒意都壓在下面,以至于表面看起來平淡無波。
江逾聲正要說什么,祁斯白平靜地陳述“我知道你是j了。”
天早已經暗下來。他們這一處正好是兩盞路燈之間的昏暗處,又被樹影遮著,昏昧不明。但那短暫的幾秒鐘里,祁斯白好像還是看到江逾聲臉上浮起的一點可疑的紅。
祁斯白眨了眨眼,仔細覷了覷他。
這是喝酒上臉,還是不好意思
不是,這人臉紅個泡泡茶壺啊
雖然他不太懂這句話,但腦中一瞬間就響起了牧陽成嚷嚷過的這么一句話。
“我前兩天也猜,你是不是知道了。”江逾聲低聲說。
祁斯白淡然地嗯了一聲,繼續說“我也知道你跟珹哥的事了。”
江逾聲很輕地蹙了下眉,“隨珹你說他是裕成這事”
江逾聲一副被拆穿j的身份、心虛地任憑處置的樣子,本來讓祁斯白的火氣稍稍降了點。但看他含糊不清,裝傻似的,祁斯白雖然覺得有些難堪,但還是直言道“你喜歡珹哥吧。”
江逾聲定在原地,直愣愣地看了會祁斯白。
他察覺到祁斯白一臉平靜下溢出來的煩躁與慍怒,又努力理解了下祁斯白說的那句莫名其妙的話,恍然間想通了什么,張了張口,嘴角忍不住翹起來,頓了頓,又稍微收斂了些。
他輕咳一聲,唇角又不受控制地翹起來,輕聲問他“你吃我的醋”
兩秒鐘后,江逾聲看著祁斯白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心里也跟著疼了一下,腦中某根搭錯的筋終于擰了過來。
他也沒穿外套出來,本來還有些冷。這會被祁斯白這個誤會弄得,后背驟然出了一層薄薄的虛汗。
“我沒喜歡過隨珹,隨珹也沒喜歡過我,”江逾聲解釋完這么兩句,皺了下眉,還是覺得很荒謬,“我跟他就”
祁斯白盯著江逾聲腳底自己的影子,剛要說什么。
江逾聲低低地叫住他“祁斯白。”
祁斯白抬眸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