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斯白好久沒見到薛遠,兩人一見面就來了個熊抱。薛遠下巴還搭在祁斯白肩上,一抬眼,笑著朝江逾聲喊了句“聲哥。”
兩人抱完,祁斯白、江逾聲和薛遠就被牧陽成拽到一邊找了個光線好的地方,任他舉著一個從女生那邊借來的自拍桿,咔咔咔拍了幾十張合照。
三家家長站在不遠處,正湊在一起聊著天。
兩點半出頭時,場館門口走進一個身材高大、氣場十足的男人。他只身一人進來,在簽到處逗留了半晌,遲遲沒再往里進。
祁斯白不經意間一扭頭,先是看到那男人在和負責簽到的同學爭論什么,而后,男人冷不丁回過頭,視線掃視一圈,對上祁斯白的視線,一頓,又落在一旁背對著他的江逾聲身上。
祁斯白愣了愣,忽然福至心靈,用胳膊肘碰了碰江逾聲,輕聲說“你看門口,是不是”
江逾聲回頭看了眼,嗯一聲,轉身往那邊走。
牧陽成在一旁拽住祁斯白的胳膊,很輕地“靠”了一句,“叔叔看起來氣場好足。這不就是大冰山和小冰山么。”
薛遠一愣,被他這形容逗得笑出了聲。祁斯白莫名有點緊張,想笑又沒笑出來,往那邊頻頻看著。
江逾聲和簽到處的同學解釋了兩句后,江父簽了名。兩人往里走了幾步,在一個人少的地方站定。江逾聲手插在褲兜里,一臉平淡地和男人說著話。兩人聊著聊著,還朝祁斯白這邊看了一眼。
其實兩點半時,成人禮就算開始了,學生和家長開始按順序走過場館內的成人門。
江父到了沒一會,就輪到數競班。
祁斯白挽著許璇,祁修遠走在祁斯白另一邊,三人一起走過繪著校徽寫著祝福語的紅色成人門,一路向前走到舞臺前,由校長行拍肩禮,和年級老師們擁抱、合影。
合影過后,學生和家長分別在不同區域落座。
祁斯白在一旁等了會,走在他后面的是牧陽成,再后一個就是江逾聲。
像江逾聲這樣家里只出席一位家長的并不少見,但像他們這對父子一樣雙雙臉色平淡到近乎冷漠的,還是獨一份。
合影過后,江逾聲往祁斯白和牧陽成這邊走,江父徑自往家長區那邊去,路過他們幾人時,祁斯白和牧陽成一起乖巧地喊了句“叔叔好”。江父微笑著點了下頭,而后目光在祁斯白身上多落了幾秒,才淡然走開。
“”祁斯白眨了下眼,忽然扭頭問江逾聲“叔叔不會看出來了吧他會不會哪天突然給我甩張支票,讓我離你遠點”
牧陽成在一旁樂不可支,以為他純粹在耍嘴皮子開玩笑。江逾聲被他問得一噎,笑了起來,沒回答。等到在座位上坐下,他才偏頭在祁斯白耳邊低聲說“我爸知道你。”
祁斯白正整理袖口的手一抖,“什么叫知道我”
“字面意思,”江逾聲說,“你在他那兒就是那種別人家的孩子。”
“就因為保送”祁斯白愣了愣,倒是不在意這個,仍舊糾結上一個問題,“那他要是發現”
江逾聲的胳膊搭上祁斯白的肩,安撫道“從我跟他勉強算是斷絕父子關系之后吧,他是真的不管我了,挺自在的。剛剛也就是涼涼地說了句讓我別帶壞你。”
祁斯白聽他這么說,剛剛因為被江父看了好幾眼而一直揪著的一顆心終于放松了些。
他想了兩秒,往江逾聲那邊靠了靠,很輕地笑了聲,玩笑說“誒,那叔叔不知道,其實是別人家的孩子帶壞的你。”
江逾聲聞言,搭在祁斯白肩上那只手托起他下巴。他垂眼看了祁斯白一會,拇指在他下唇輕輕摩挲兩下。
祁斯白被他碰得眼睫顫了下,就聽耳后傳來一道低低的聲音“嗯我也覺得是。”
這聲音和動作弄得祁斯白后脊有些發麻。他莫名懷疑這是不是某人剛剛被他親懵之后的反擊。
全體學生走完成人門后,成人禮正式開始。祁斯白以往各種活動都是頭幾個被抓壯丁的,不管組織策劃還是表演主持,樣樣都能抓他頂上。這次因為之前競賽封閉,他終于能在場下悠哉地看一回節目。
有歌曲、樂器、街舞和相聲表演,也有學生代表不怎么正經的逗趣發言,全場氛圍時而輕松,時而感傷。
最后一個環節是學生和家長分別閱讀對方寫給自己的信。各班負責人開始一封封地給大家發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