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學連堂課的課間,牧陽成要去衛生間放水,起身之前,順手把自己的手機懟到祁斯白的卷子上。
祁斯白的視線在屏幕里熟悉的貼吧頁面上停頓一秒,問“看什么”
牧陽成一邊往外走一邊回頭笑“你之前不是埋怨你們那c貼沒后續嗎,這不,樓主又開始更了。”
祁斯白將貼子翻到最新頁。樓主小學妹先是把攢了好幾個月的,兩人在教學樓、操場、食堂或是校門前的背影照一股腦放了出來,最后又添了一張乍一看紅彤彤一片的照片,附的文字是一句夸張肉麻又有些貼切的“分則各自為王”。
祁斯白將它放大,發現照片里是高中樓三層中廳外的玻璃墻,上面貼了兩張火紅的表彰海報。一張公布了十一月的月考前五十名,另一張是今年數學競賽的最終獲獎情況。
江逾聲和祁斯白兩個名字就那么高高地、分別掛在兩張海報的第一排,顯眼又高調。
高中樓三層樓道每日都熙熙攘攘,高一二年級的也常路過這里。
看到表彰海報的學生很多,他們不知道這兩人是多么親近的關系,卻總會在學校里的各種場合看到這兩個名字同時出現。低年級的學弟學妹們提到其中一人,也總是會順帶提起另一個。
祁斯白看著這張照片,心底感覺很微妙,情緒淡淡的,又覺得無比滿足和雀躍。
他克制地翹了翹唇角,將頁面關掉,這才發現牧陽成剛剛是從一個q群里點開的貼子鏈接。這會是課間,也到了飯點,群里的消息彈得幾乎和他直播時的彈幕一樣快。
祁斯白愣了愣,反應過來,這就是牧陽成之前說的那個,從貼吧轉到“地下”的群。他抬眼見江逾聲還在寫題,就低下頭,準備看看小姑娘們都在聊些什么。
最開始看得饒有興致,直到偶然點開了幾張畫稿。
畫手畫的似乎是他和江逾聲。
第一張畫的是書房里,兩人相擁著半倚在書桌上,被壓著那人的一條腿不知怎么抬了起來,勾在另一人腰間。第二張,亮堂的房間里,一身黑西裝、黑皮鞋的男生冷漠地斜靠在沙發椅上,另一個男生站在他身前,上身是長及大腿根的白襯衫,下身卻只穿了長襪,吊襪的夾扣束在一截白皙的小腿上。褪掉的長褲被皮鞋踩住。
祁斯白懵了懵。
圖里,兩人一站一坐,腿交叉著,黑衣男生的黑色西褲上,有一小灘白。祁斯白直覺有哪里不大對勁,但還是有點好奇地把圖片放大,看了看。
幾秒種后,他一個激靈,猛地劃了好幾下屏幕,那副圖的殘影才堪堪消失在眼前。這么一劃,畫面停在了一張排版奇怪的文字圖上。祁斯白無意識地松一口氣,皺著眉研究了會,才發現這是張經過鏡像翻轉的圖。
為了緩解剛剛那點驟不及防的燥意,他沒事找事似的,用牧陽成的手機把圖下載了,把圖調好,然后,漫無目的地讀了讀。
又過了半分鐘,牧陽成掐著點在預備鈴打響前回來了,見祁斯白不知道看什么看得認真,就往他耳邊一湊,問了句“看什”
咣當一聲。祁斯白被嚇得一個哆嗦,手機直接飛出去,砸在牧陽成桌上,還往前滑行了二三十公分。
牧陽成嘿喲一聲,剛想調侃他,一翻手把扣在桌上的手機拿起來一看,嗓子啞住,也鬧了個大紅臉。
他倆這動靜實在有些大,江逾聲停了筆回頭看,就看到兩個一臉做賊心虛的人。
“怎么”江逾聲問。
牧陽成眼觀鼻鼻觀心,不吱聲。祁斯白弱聲說“沒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