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聲樂了下,不經意間瞥一眼時間,才發現已經挺晚了。
“要洗澡么”江逾聲摘了眼鏡,站起身。
祁斯白嗯一聲,跟在他身后,進了臥室。
江逾聲從柜子里拿出一件寬松的黑t和一條過膝的棉質運動短褲,遞給祁斯白。拿完這兩件,他就把祁斯白帶到臥室內的衛生間門前,又遞給他一條新毛巾。
祁斯白天天來,也不用江逾聲教他怎么開他家的熱水。江逾聲笑笑,體貼地幫他把門關上了。
祁斯白張了張口,垂眼看著江逾聲給他拿的衣服。材質舒適柔軟,就是少了件最里層的。
江逾聲的腳步聲已經從門前離開了。祁斯白立在原地,猶豫著,是開門叫江逾聲找一件,還是湊活穿。
不同人不同習慣。祁斯白習慣了天天洗澡,以及,天天換貼身衣物。湊活穿還真有點接受不來。
祁斯白發著愁,百無聊賴似的,低頭嗅了嗅兩件干凈衣服。香香的,帶著江逾聲身上一貫有的那種香。他后來問了才知道,那香味的主要來源是ensray,一種用來去皺或者除螨的噴霧。
不過江逾聲也坦誠,他手腕上的香是因為看祁斯白喜歡聞,隨手往腕上抹的同款香。
祁斯白回想江逾聲說過的香味成分。香檸檬和雪松木的前調,玫瑰和紅胡椒的中調,還有琥珀、鳶尾、廣藿香和香根草的后調
衛生間門忽然被咚咚敲了兩下,門外傳來江逾聲模糊的嗓音。
祁斯白正走神,沒太聽清,倏地打開門,問他怎么了。
江逾聲沒料祁斯白直接就開門,一愣,笑了下,“發呆呢”
祁斯白看看自己。一件衣服沒脫,動作還和幾分鐘前一模一樣。
江逾聲站在門框處,把一件什么東西很快地放到祁斯白捧著的短袖短褲的最上面,短促地解釋說“新的。”
祁斯白垂眸看一眼,不愁了,后知后覺地一挑眉,看他,“你剛故意給我漏這么一件”
其實不全是這個原因,但江逾聲彎了下唇,沒回答,只輕飄飄說“你也沒跟我要啊。”
祁斯白笑著嘖一聲,把人推了出去。
洗完澡,祁斯白打開門,熱騰騰的霧氣從衛生間內涌出。江逾聲從門前經過,拿著自己的換洗衣服,順口和他說“床上有平板,你無聊就玩會,眼鏡也給你放床頭柜了。”
江逾聲說完這么一句尋常又生活氣的話,就進了他剛用過的衛生間。
祁斯白心里感覺有些微妙,又有點新奇。他在衛生間門站了幾秒,才拐個彎,走到江逾聲床前,有點手足無措地坐下了。
江逾聲洗完澡出來時,祁斯白正靠在床頭,戴著眼鏡,拿著電容筆在平板上飛速寫著什么。
大概是對哪道題忽然有了什么新的靈感。
江逾聲走到衣柜處,停下腳步,看著祁斯白。
祁斯白不怎么穿黑,而此刻全身都穿著他的黑灰色衣服,寬寬松松,將整個人都襯得很柔軟。斯文又冷感的細框眼鏡擋不住他身上朝氣又招搖的少年氣,他唇角彎著點笑,眉眼認真又專注。
屈起的小腿白晃晃的,腳趾踩在深色床單上,蜷著,顯得有些孩子氣。
江逾聲本來不想打斷他算題,但一時沒忍住,走過去,幫他開了盞床頂燈,而后在他身邊坐下。祁斯白坐得稍微靠里,床沿正好夠江逾聲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