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聲說“明天早讀給你看。”
祁斯白不知道什么時候松開了江逾聲的衣服。
江逾聲像是確實在趕時間,話音落下,他便拿著答題紙和假條大步走出了教室,帶起一陣微涼的風,風里好像都裹挾著一股風塵仆仆的意味。
祁斯白鼻尖縹緲過一抹很淡很淡的香。他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好像有些不明所以,但那抹怪異的感覺很快便消散如煙。
307眾人沒參觀到江逾聲的答題紙有些遺憾,但也沒太有所謂,還像往常一樣,拿著祁斯白和荀明杰的過程步驟互相傳閱。
祁斯白倚在門口等自己的答題紙,牧陽成撅著屁股趴在第一排的課桌上改自己的一試填空題。
“所以江神到底跟你說什么了啊有什么話是我們這些團結又可愛的數競班同學不能聽的嗎”牧陽成一邊改,一邊嘟嘟囔囔。
“沒說什么,”祁斯白側頭看著牧陽成扭曲的姿勢,“所以你為什么不能坐下改”
“誒,馬上就改完了,坐下干嘛,”牧陽成頓了頓,忽然小聲說“江神剛剛那個點突然出學校,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吧”
“哪有這么說話的”祁斯白無所謂地說“他可能就是去打工了吧。”
牧陽成“你逗我呢我看有貼子扒了江神手腕上那表,三十幾萬,他打個毛工啊。”
祁斯白原本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回到家樓下時,往江逾聲住的三單元一層一看,那扇朝著小區內的玻璃窗正大敞開著。
雖然一層窗外有防盜的鐵欄,欄內也關上了紗窗,但還是隱約能瞧見里面晃動的人影。
好像還真是在做家教。
祁斯白心里冒出一點微妙的感慨
江逾聲看著一副對什么都平淡冷漠的性子,竟然也會叛逆到搬出來自己住這個地步。
祁斯白之前就見識過牧陽成高一時的叛逆,離家出走來祁家住了兩周才消停。他也聽過不少朋友講自己跟父母鬧過什么齟齬。
很奇妙的是,從他記事起,到如今高二,他和家里幾乎沒有過什么大矛盾。
牧陽成和薛遠都納悶說,他祁斯白一個在學校那么無法無天的人,竟然沒有叛逆期,也是奇怪。
祁斯白當時笑說哎,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爸媽,開明得過了頭。剛上初一,我媽就八卦過我和班里的小女生,我不寫作業他們也從來不管我。
第二天早上有語文早讀,祁斯白踩著七點十八的極限時間沖出家門,七點半時正正好踏進語文教室,氣喘吁吁。
語文老師正站在門邊,瞪他一眼,“趕緊找地方坐”
年級的語文早讀按語文分班安排了教室,但座位就沒什么規定。
祁斯白大咧咧笑著跟老師問了個好,視線在教室里環視一圈,找到了靠窗那角朝他小幅度揮手的牧陽成。走過去坐下,拿出早讀教材和偷偷藏在教材下的數競答題紙,他又朝四周看了幾眼,卻沒看見江逾聲。
“江神還沒來呢。”牧陽成湊祁斯白耳邊小聲說。
湊得太近,熱氣呵在耳邊,祁斯白有點嫌棄地把牧陽成推遠了些,又垂眼看了看自己的答題紙,小聲嘀咕“這人,說話不算數啊。”
牧陽成“什么”
祁斯白搖搖頭。他翻開早讀教材,標注了兩段古文,便又從褲兜里拿出手機,百無聊賴似的翻了翻。
除了頂風作案、明目張膽在早讀時間討論數學題的那個數競大家庭,其他聊天框都安安靜靜,包括小j。
昨晚他在改競賽錯題時,忽然想起這次考試多虧小j給他指路了那幾道經典圖論題。雖然純粹是巧合,他還是給小j發了幾條微信,算是閑聊,順便道謝。
而前幾次總是秒回的j,這次卻隔天還沒回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