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把火鍋里的幾盤肉掃蕩干凈,祁斯白和江逾聲才漸漸消聲。
牧陽成舉著一雙長長的公筷,問“兩位爸爸,請問還需要再點點兒別的嗎”
祁斯白慢條斯理地從桌上抽了張餐巾紙擦嘴,“不了,飽了。”
牧陽成又把視線移向江逾聲。
江逾聲像是要說話,一張口,嗓子啞得厲害,于是只搖了搖頭。
薛遠看祁斯白和江逾聲沒有要再辯三百回合的意思,這才有點擔憂地開口問“江神,剛點辣鍋的時候沒注意,你這是感冒還是上火了”
江逾聲側開臉輕咳了一聲,還沒來得及說話,祁斯白就先替他解釋了“他說是鼻炎,沒大事。”
祁斯白的嗓子也有點啞,吃辣還不停說話就容易這樣。
牧陽成放下公筷,也說“江神的嗓子吃火鍋前好像沒現在嚴重要說啊就怪你,我的白,吃辣呢,還跟人吵吵吵。”
祁斯白“你剛還在那說得對說得對,這會兒開始馬后炮了”
薛遠眼見著氣氛又有點不對頭,忙叫一旁火鍋鋪的阿姨過來收拾殘鍋剩飯。
祁斯白徑自起身往打菜的窗口去了,等再回來時,手里拎了四杯飲料。
牧陽成還以為祁斯白沒吃飽又去覓食,一看見他手里的飲料,嗷一聲撲了上去,“謝謝爸爸”
祁斯白輕車熟路地避開了牧陽成的物理攻擊,將塑料袋放在收拾干凈的餐桌上。他拿出一罐雪碧和一瓶北冰洋,分別遞給薛遠和牧陽成。
接著又拿出一罐可樂,手上動作頓了下,便把可樂放在了自己身前。
最后拿出一杯淡綠色的溫熱液體,連同一根粉色的吸管,啪一下放到江逾聲面前。
江逾聲頓了兩秒,沒做聲。
牧陽成手里剛開封的北冰洋正滋滋冒著氣兒,他咕咚咚幾口下去,又連著打了兩個氣嗝。
他看看江逾聲面前那杯不明液體,又看看祁斯白,“白啊,你這是吵架沒吵過,要上生化武器”
祁斯白涼涼地看了牧陽成一眼,才垂眼對對面的江逾聲解釋說“菊花茶,現煮的,食堂窗口那邊正好有賣。”
他見江逾聲盯著自己的可樂看,忙把可樂往懷里揣了揣,“你這嗓子,別想著喝別的了吧。”
江逾聲抬眼看著他,半晌才妥協似的彎了彎嘴角。他把吸管扔在一旁,撕開塑料封口紙,微不可察地皺了幾下眉,幾大口便喝完了。
牧陽成看著江逾聲淡然的表情透露出的那么幾絲無奈和順從,心里覺得新奇極了。
這兩人為什么總能前一刻唇槍舌戰到仿佛要大打出手,下一刻又自帶結界地進行一些旁人看不懂的交流互動。
牧陽成嘖嘖兩聲,用胳膊肘撞撞祁斯白,毫無邏輯地指責道“你知道嗎,你這就像不負責任的渣男喊人女生多喝熱水,是要遭到人民群眾的譴責的。”
四點十五,下午最后一節課的下課鈴打響。
祁斯白將手邊的競賽篇子翻面看了眼,還剩三道半。
做得有點慢啊。
自從前一天和江逾聲說了那句“下次可就不止差一分了”,他刷起題來,似乎比以前多了不少緊迫感。
祁斯白放下筆,決定先去給人美心善樂于江湖救急的語文課代表帶三杯奶茶,再回來接著做。
路過語文教室時,他朝里面看了眼,桑筠和她兩個閨蜜果然在她們往常晚自習的位置上。收回視線時,他卻意外瞥到了在角落自習的江逾聲。
這人最后一節也不是語文課啊,跑來語文教室做什么。
小咖啡廳就在高中樓對面,幾步路的距離。
祁斯白慢悠悠往樓對面走,隨手拿出手機看了眼微信,這才發現,小j早在上午語文課前就回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