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場內外,場面一度十分混亂。
最先發現狀況的十來個女生們激動過后,已經開始舉起手機拍照或低頭打字。其他人或是看熱鬧似的閑聊,或者討論著江逾聲的來意。二隊休息區,隨珹看著場地另一邊的這一幕,半疑惑半了然地喝了一口水。
一隊休息區內,祁斯白低頭看看身前那只骨節分明的手,視線一轉,又落到江逾聲右手提著的桶裝水上。
祁斯白以往打球,送水的女生很多。他最初不大會拒絕,每一瓶都接,常常一場球打下來,手里要拿著十來瓶五顏六色的水回教室。
后來終于記得自己帶水,他拒絕也越發嫻熟。但冷不丁碰到江逾聲這么一出,祁斯白有點沒摸清頭緒。
江逾聲語氣尋常地問“祁神,喝水嗎”
他的手仍懸在半空中,頓了下,解釋道“陳老課后找我有點事,所以來晚了。”
休息時間剩余不多,江逾聲見祁斯白沒反應,干脆幫他把礦泉水的瓶蓋打開,又再擰緊,放到他還抓著毛巾的手中,然后又將沉甸甸的桶裝礦泉水遞給祁斯白身邊的隊友“你們一隊分著喝吧。”
隊友愣愣地接過,又確定了一遍“給一隊的”
江逾聲像是笑了一下,視線落回祁斯白身上,說“對啊。”
隊友在原地靜了兩秒。
忽然,他頓悟了
江神這行為,和隊里哥們的女朋友給自己男友送水,還順便賢惠地給其他隊員送水有什么區別
“謝謝江神謝謝祁神”隊友說完,就朝其他隊員跑去,播報著“江神請水喝”
一隊隊員熱熱鬧鬧地喊著“謝謝江神”,還夾雜著幾聲莫名其妙、帶著怪笑的“謝謝祁神”。
傍晚的橘色陽光投射在綠色的橡膠場地上,幾只麻雀從球場邊的枝椏間簌簌飛起。
祁斯白錯開眼神,輕松地擰開瓶蓋,仰頭喝著水。
他明明覺得朋友送水也很正常,卻還是被身邊隊員和場下女生們的起哄弄得莫名不好意思。
短短兩分鐘的休息時間很快結束,啦啦隊女生們下場,一二隊隊員重新上陣。
江逾聲送完水,淡然自若地往一隊休息區的座椅走去。等他坐下,一回頭,正好和送飲料沒送成、愣在球場邊的小女生對上視線。
江逾聲坦然地朝她笑了笑,那笑容甚至有些溫和。
女生先是被對方的笑晃了下眼,隨即覺得很不好意思。
她驀地訕訕回身,走了兩步,又有點懵她給喜歡的男生送水,為什么要對另一個不相干的帥哥不好意思。
而且她怎么有種被正主宣誓主權的錯覺
第二節比賽打得仍舊激烈。
除了祁斯白,一隊其他人都像打了雞血,異常亢奮,仿佛江逾聲請的不是礦泉水,是什么禁用藥物。
祁斯白在第三次差點被隨珹搶斷運球時,忽地想到江逾聲今天這一出,不會是二隊的什么迷惑敵方的新戰術吧。
他一個三分精準入籃后,看了眼防在身邊的隨珹,又瞥了下球場旁的江逾聲。
嘖玩兒戰術的心都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