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剛剛,沒說什么啊。
祁斯白在高中樓一層和徐塔分開,進307時,看見江逾聲已經坐在位置上看書。
陳老在黑板前寫板書,一扭頭看見祁斯白,敲敲黑板,“傻站著干嘛呢,七點五十九,還不快回座位”
上午一二節連堂。前半節課,陳老讓大家自己再改改卷子,后半節,陳老就開始一道題挨一道題,點人上臺寫自己的詳細做法,寫完再講。
中等難度的題,陳老也就隨便點了。到了偏難的題,點來點去,總要把人掛在黑板上,寫一半就卡住,被臺下座位上的人發現一些漏洞。
點到最后,繞不開地總是要把祁斯白和江逾聲一起提溜到黑板前去寫過程。
像牧陽成和荊炎彬幾個愛八卦的,最初還看熱鬧不嫌事大地起哄出怪聲,但最后漸漸也都沒聲了。
因為,黑板前的氛圍實在有些怪。
其他人上臺,在同一塊黑板上寫,寫著寫著碰到一起,或者是笑著爭下地盤,或者干脆就地討論起來。
可祁斯白和江逾聲全程沒有一句交流。兩人的字跡,一個灑脫得冷漠,一個端正到有些可愛,可兩人寫的過程中間隔著仿佛十萬八千里,彼此不熟的氣息簡直撲面而來。
陳老看半截看不下去,樂著說“祁斯白,你什么時候這么斯文了,非擠到右邊那個小角去寫黑板中間空那么大塊給誰留的”
江逾聲聞言,側眸看了祁斯白一眼。
祁斯白握著粉筆的手頓了頓,哦了一聲,下一行,往左移了一個數字的距離。
陳老“”
黑板前兩位大佬好不容易“互不相識”地寫完各自的過程,陳老瞇眼看了看江逾聲的過程,和藹地說“江神,講講你的做法”
江逾聲便擱了粉筆,就著自己寫的過程,逐行解釋。
臺下雅雀無聲,陳老也托腮倚在桌旁,靜得仿佛一座雕塑。
這種情況一般有兩種可能,一是這題太簡單,眾人要么懶得聽、在做自己的事,要么其實在發呆。第二種可能則是,這題太難,講臺下聽的人連一句共鳴都沒有,全程處于一種“我是誰我在哪這位神嗶嗶完沒有”的空白狀態。
班里又靜了兩秒鐘。
祁斯白站在黑板另一側,看著窗外的淡淡金光從窗欞漫進來,將江逾聲的側臉輪廓勾勒得深邃而流暢。
男生的氣質一如既往的冷淡和從容。搭在黑板上的手指骨感、白皙,骨節很明顯,青筋也從手背突起,清晰可見。和這一身氣質毫不違和的,是他的聲音。
疏冷,淡然,和窗外風過樹梢、梧桐葉撲簌翻飛的聲響如出一轍。
祁斯白一個出神,就聽陳老緩緩開口“倒數第四行這個式子是”
倒數第四行
江逾聲和他的做法異曲同工,祁斯白知道陳老在問什么,脫口而出著解釋“他前面已經設了a1、a2到a是滿足題意的一個排列啊。對每一個1到之間的k,k1和互素,所以這個式子在2、3到1內有唯一解,記作ak”
祁斯白話音一落,自己先頓住了。
講臺下稀稀拉拉響起幾句小聲的恍然大悟。
“哦、哦對,忘了前面設過了。”陳老摸在下巴處的手指動了動,隨即,他后知后覺地轉眸看向祁斯白。
他最近怎么總是摸不清這倆小孩在搞什么把戲剛剛不是還一副井水不犯河水的架勢,怎么轉眼又幫忙搶答上了
江逾聲手指一頓,嗯了一聲,繼續道“下面只需要證明ak互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