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在酒吧里不歡而散之后,岑映一連半月都沒有來主動找過他,沒去打擾他。
她也在習慣慢慢剝離他的生活。
饒子陽之后還打趣他,說他真不怕岑映把那段音頻公布出去啊,畢竟造謠一張嘴。
但江易辰一臉滿不在乎的模樣,看上去的確沒多在意。
一直到江易辰快要忘了這人,岑映又聯系他了,說是要上他家去拿上次放在那兒的cd。
江易辰說寄給她,她非要自己去拿,順便當著他面把音頻刪了,也讓他明白她岑映不是死纏著不放的人。
見她執著,他就同意了。
答應了這件事兒,以至于江易辰后悔百遍都不能挽回。
北城今天的太陽很大,似是這場秋最后的一點烈日了。
“到哪兒了”他語氣有些許不耐煩。
昨天約好的時間,現在已經遲到了二十分鐘了。
他今天下午還要去編曲人那里聽deo,比較趕時間。
女孩聲音沉悶,失去往日的鮮活感,像是在做無聲地挽留“江易辰,一定要分手嗎”
良久,他才應聲“嗯。”
他話音剛落,手機里就傳來一聲“砰”的撞擊聲伴隨著岑映的尖叫。
江易辰的大腦在那一瞬間仿佛被凍得遲疑了起來,隔了兩秒鐘,他扔下手機,跑到窗臺邊上看。
樓下的馬路邊上,剛發生了一場車禍,岑映像一個破碎的布娃娃一樣倒在血泊里,她的大腿被大貨車碾壓而過,她手上還緊握著碎裂的手機。
頁面停留在和江易辰的通話記錄上。
她瞪大雙眼,面容極其痛苦,手臂彎曲在身后,那種疼痛感幾乎能穿透神經。
江易辰想都沒想,就開始往樓下狂奔。
貨車司機手足無措,他真的沒看到這個女孩在過馬路,突然就穿出來,那時候他正在和老婆打電話聊下午接孩子放學的事兒。
他嚇得電話都沒掛斷,踉蹌地下車看情況。
岑映一直在吐血,手腳被撞擊碾壓的程度有些慘不忍睹,司機被被嚇著了,不顧老婆的詢問,連忙掛了老婆的電話,撥打了120。
江易辰趕下來的時候,岑映就剩最后一口氣吊著,連張嘴的動作她都做得極其費力,手腳好似都不是她的了。
痛,好痛,遍布全身。
江易辰不敢碰她,只能旁邊安慰“堅持住,120馬上就來了”
那一刻,江易辰仿佛整個腦袋都在充血,全身上下都跟著在麻木,等不及他多想。
岑映費盡全身的力氣,才伸手拉了拉他衣角,在無力的邊緣,江易辰回握住了她血淋淋的手掌。
這兒離市區比較遠,因為江易辰不喜歡吵鬧,所以住所都選在了郊外,最近的醫院從市區趕來至少都花了三十分鐘。
她一直在流血,受傷的每一處,都在血流不止,像是一個裝滿血液的容器被打翻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