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進去,就看見坐在吧臺上喝酒的江易辰,他身邊的煙灰缸里已經全是煙頭,不知道是抽了多少。
暗暗的燈光打在他身上,連背影都是落寞的。
他砸了身邊的酒柜,地上空瓶的酒杯東倒西歪,這些日子,他不是煙就是酒。
饒子陽說他從岑映出事兒后就這樣了,也不吃飯,就這么作賤自己,也不知道他贖罪給誰看,活著的人心疼他,死了的人可看不見。
她和鐘則走到他身邊,她彎腰,撿起地上的玻璃瓶,放正。
江易辰抬了抬眼皮子看她,想起她的名字。
他沒管,自顧自地喝酒,像是不知道醉一樣,一杯接著一杯。
林晚想說些什么,便被江易辰拉到身邊上,他重重地放了個酒杯在她面前,倒滿了酒。
“江易辰,這”她輕聲說,想安慰他一下。
他咧著唇笑,像是一團消失殆盡的火焰,沒了絲毫活力,只剩下余燼了。
“不喝就滾。”他說話時輕飄飄的,但聽在林晚的耳朵里殺傷力卻是最強的。
他說話的眼神像是一把殺人不眨眼的刀,一點一點地刺痛她。
“林晚,別這么犯賤好嘛我前女友才死你就上趕著來,這么缺男人啊要不我給你介紹一個,保證伺候你舒服”
他話說得越來越過分,過分到一旁的鐘則完全聽不下去,連聲罵他“江易辰,你他媽給老子住嘴”
她沒說話,只是認真看他現在萎靡不振的模樣,像是一個囚徒,把自己畫地為牢,不讓任何人進去打擾,真可憐。
林晚這人活得通透,她很自愛,她一直都覺得愛自己是愛別人的前提。
她很喜歡江易辰,這不可否認,但如果是要她受盡委屈換來的愛情,她不要。
其實林晚沒想什么的,她一點也不想在這種情況下趁虛而入,她的道德不允許,她的思想不允許。
她只是覺得,他可能需要安慰。
這這么簡單而已,不過可能她的做法錯了。
“江易辰,你要善待自己一些。”她說。
江易辰沒理她,連個眼神都沒給。
林晚最后望了他一眼,轉身離去,沒有再過多言語。
如果他需要通過那些傷人的話要證明他不需要安慰,那好,可以。
盼他安好即可。
等林晚的背影完全消失在了酒吧里,鐘則才上去,拉著江易辰就給了他結結實實的一拳。
“江易辰,你聽聽你剛才說的那是人話嗎”
江易辰沒還手,任鐘則打,嘴角都被打破了,鐘則看他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也懶得再管,松了手,他便倒在一旁的吧臺邊上。
他一直在苦笑,渾身都是煙酒味,語氣無力又自責“我他媽已經墜入地獄了,還要拉著她陪我嗎憑什么”
“我究竟算什么東西啊為什么要害人啊,我不想的”
有些話得說狠一點,對彼此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