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的盡頭,他獨自在那兒站了一會兒,正是傍晚的點,陰霧的天氣死氣沉沉,天空都蒙上了一層灰布。
風從江邊吹過來,一身落寞之色幾乎與背景融為一體。
他點了根煙,蹙著濃眉,像是流徒浪子,無問前路。
對面的大橋上川流不息,車水馬龍,晃眼一看,便燃起了萬家燈火,到點了,繁華城市的夜生活開始躁動。
直到一根煙燃盡,他才打車回了家。
出租車司機原本準備交班了,回家陪孩子做作業,但難得接到個大的跑單,還是送了江易辰。
他開著車窗,風聲不斷從耳邊呼嘯而過,臉上的那道劃痕在隱隱作疼。
“帥哥,這是打架了”司機看他就在派出所的外面上的車,臉上又有傷痕,便猜測他是打架了。
小伙子看著挺年輕,難免沖動些。
“嗯。”他淡淡回。
司機是個四五十歲的大叔,都是這個年紀過來的,難免多勸道幾句“哎呀,你們年輕人就是肝火旺,容易沖動,我們那會兒也是這樣過來的。不過還是要少打架,家里人要擔心”
他望著車窗外,也不知將司機的話聽沒聽進去,久久才應聲“知道。”
下了車,保安處的人看見江易辰便迎了上來,一個勁兒地鞠躬道歉。
他們這是郊區高檔別墅區,發生今天下午那種事兒,算是他們的失職,業主們都是些有錢人,他們哪兒得罪得起。
保安處說錯也有錯,雖然沒讓岑母從大門進去,但岑母在江易辰家門口鬧了那么久都沒什么行動,他們確實有責任。
江易辰沒說什么,他眼神盯著前方,遠遠便看到自己家里亮著的燈。
林晚沒回去,今天下午原本江易辰讓她回去的。
一個大明星總去公安局,不怕萬一,就怕一萬,不要因為他惹得一身騷。
林晚正在他家里邊搗拾著鍋碗瓢盆,不過她不會,一向十指不沾陽春水慣了,怎么可能會。
江易辰進門的時候就聽見廚房里發出碗破碎的聲音,他過去看的時候,正好撞上林晚不知所措的眼神。
他牽著她去沙發上坐下,替她包扎好手指剛被碎片劃過的傷口,拿近唇邊,呼了呼。
“江易辰,你疼嗎”
她問的是他臉上的傷口。
“以后別做了。”他避而不答。
他剛要起身去收拾廚房里的碎片,就被林晚扯住衣角,軟糯糯的聲音帶著委屈“我很疼,不是手疼,是心里疼,因為你什么都不和我說。”
江易辰垂眸,一雙瑞鳳眼全是晦澀難測,他伸手去攏了攏林晚的碎發,動作溫柔至極。
“林晚,我好像不止一次在質疑我自己究竟配不配得上你。”他緩緩說。
從在一起之前,到在一起之后,他都質疑過,有時候想遠離,卻又在不知不覺中不斷拉近彼此的距離,由身到心,都是。
“那你的質疑可真無聊。”
“吃飯了嗎”他問。
林晚搖了搖頭,原本想給他做點什么的,但她完全不會。
“想吃什么”
她仰著頭說“沒食欲,有冰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