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丹晨便沒有再說其他的,轉頭便接著向城中走去,沒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師兄,我也有個問題。”
走著走著,丹林也輕聲開口問道,瑟瑟地風聲掩蓋住了他的話語,讓人聽起來有些艱澀,沙啞。
“說吧。”
丹晨并沒有回頭,語氣平緩地道。
“師門是否早知師姐二人在一仞山中”
風聲愈大,卻顯得丹林的聲音愈小,像是磨盤里的豆粒,被逐漸磨成粉末,加上清水,再也看不到黃豆的影子,只有磨盤還在不停地轉動。
丹晨的腳步沒有停頓,也沒有回答,師弟也沒有等到師兄的下文,沉默與前行成為了二人接下來的主題。
就像現在的天,半是赤紅,半是深灰,而后夕陽西下,孤獨地隱沒在地平線底。
夜晚即將來臨,對于凡人而言一天或許很長,可是對于壽元悠久的修煉者而言,一天可能便是彈指一揮間,一次打坐都要歷經滄海桑田。
但是命運是公平的,就像沒人能逃過生老病死,或許落日上也有著一根命運的絲線,通過某臺織布機,織出一幅又一幅晨曦晚霞圖,而這命運的絲線又有多少人能夠看得清呢
可能這時候,也有著一根絲線,將這一日、一夜的事情,慢慢串聯起來,化作一個序曲,等待某人彈奏。
一仞山上。
隨著濃密的烏云遮天蔽日,整個山上都被籠罩了一層狂風暴雨來臨前的死寂,傾盆大雨就像即將離弦的箭般,一觸即發。
森林里的各種生靈都自發地流露出了源自生命本能的愉悅,感謝著這上天的恩賜,只待第一滴雨水落下,便能夠歡快暢飲,特別是各種草木。
自半山腰往上,山中就鮮有人煙了。
這時候如果還有獵戶村夫等想要上山,八成就是有去無回了。因為村里面自古便有傳說,說這雷雨天氣最是不能前往一仞山上,因為每當這時候山中就會出現妖魔,據說也有人甚至親眼見過妖魔被天雷懲戒的場景,只是這究竟是真時間,便不得而知了。
于是亙古開始,村民便視這雷雨為吉兇相伴之兆,既希望妖魔不要出現,也想著這天雷能夠懲妖滅魔。
不過這時候,在這一仞山茂密的叢林里,有一青年男子似慢條斯理地行于山間。
沒有行色匆匆的狼狽,一襲白衣無風自動,長長的黑發飄在身后略顯不羈,可劍眉如飛的臉上寫滿了沉穩與剛毅。
他的雙目專注地看著遠方,雖然已有細雨落下,可是雨滴落到他身上時竟然神奇地避了開來,仿佛他的周身有一個無形的罩子,替他擋風遮雨似得。
更神奇的是,雖然他走的并不快,但是一呼一吸之間竟已經飄了十丈遠,且在泥濘的山間路上腳印輕淺至極,像極了足下生風的仙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