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覺得有些口干,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抹了抹嘴才又開口道。
“咱們正常人,若是家里人死了,還是被人打死了,就算那人有權有勢或者人高馬大搞不過,起碼罵上兩句應當有吧”
“可他進殿之后,說話溫和舉止有禮,連半分失儀的地方都沒有。”
“就連對著陛下做出悲痛的表情,像是個事先排練好的。”
“所以老道認為,若不是這家伙打著背地里弄死你,或者弄死你家人來替他弟弟報仇,便是另有更大的圖謀。”
“唔”袁守誠說著,捻了捻下顎的胡須,瞇縫著眼睛道“老道懷疑,這寺山安雅的卜算之術,不亞于老道。”
“且你不覺得他來的太快了嗎”
“鴻臚寺距離皇宮可不近,他得到消息再趕過來
,這一來一回,除非他痛秦侯一樣會御空飛行之術,否則只靠輕功,即便再快也得一盞茶的時間。”
一口氣說了這么多話,袁老頭說的口干舌燥,小酒杯里的酒水已經不夠他解渴了,便直接拎著酒壺往嘴里倒,“咕嘟咕嘟”的灌了好幾口。
其實袁守誠還沒說完,秦朗便已經明白過來了。
他沒去過鴻臚寺,還真不知道鴻臚寺距離皇宮有多遠。
不過袁老頭倒是說對了。
現在想想,剛才讓自己覺得不對勁兒的可不就是寺山安雅的言行舉止嘛。
太他娘的假了
可假到了極致,便就成了真。
興許平日里寺山安雅便如同帶著一張面具一般,才會沒有露出絲毫違和之處,也才讓自己沒發現。
“多謝袁道長,小子受教了。”秦朗笑瞇瞇的拎起酒壺給袁守誠滿上“雖說這點消息與小子的御空
飛行之術相比相差甚遠,可這情,小子領了。”
袁老頭聞言登時笑瞇了眼睛。
承情好哇
不怕他承情,就怕他不承情是個白眼狼
再說了,以后說不得這小子要用到自己的地方還多著呢。
等到他欠下的人情有一籮筐,到時自己再提出學習御空飛行之術還難嗎
“客氣客氣。”袁守誠笑瞇瞇的點了點頭道“老道雖說官職低微,可卻還有些能力,若是將來秦侯遇到什么事情,可盡管來找老道,老道絕不推脫。”
秦朗聞言挑眉微微一笑道“成,那小子就記下了,將來若真有什么事情需要袁道長,定然不跟袁道長客氣。”
他豈會不明白這袁老頭在打什么主意。
只是袁老頭這般打他主意卻不讓他覺得討厭。
這小老頭把什么都放在了明處,就連覬覦自己的
御空飛行之術,也事先說了出來。
現在這般明晃晃的討好,正是堂堂正正的陽謀。
我就是看上了你的御空飛行之術,就是想要跟你套近乎打好關系,等將來你覺得我與你的關系足夠近了,不怕你不交給我
也罷也罷,若是將來這袁老頭真有本事,讓自己心甘情愿的傳授給他倒也無不可。
左右這老家伙雖說油滑了些,對大唐倒是忠心耿耿,即便學會了也資不到外敵。
袁守誠樂的哈哈大笑,拍了拍秦朗的肩膀道“千萬別客氣,有事盡管找老道便是。”
“我看陛下一直在看你,想是有話要與你說,便不打擾你了,告辭。”
老家伙走的甚是瀟灑,說完便直接拎著已經空了的酒壺,準備去找內侍給自己添滿。
這酒可是出自秦朗那家伙的天外天,瓊漿玉液吶
平時就是拿著錢都買不到,也就能在陛下這里喝上一些解解饞,今日里陛下這般大方,他若是不多喝一些,豈不是對不起自己
看著袁守誠晃晃悠悠的清癯背影,秦朗忍不住搖頭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