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不知道應該高興,還是應該害怕。
原本以為似這位秦侯這般身份的人,哪里會能記得住他一個小小的差役。
更莫說,他還曾帶著人去天外天找茬。
現在只一見面便被人點出了身份,若是這位秦侯是個小氣且心胸狹窄之人,想要收拾他,豈不是連跑都沒得跑
可他這樣一個小人物能夠被鼎鼎有名的仙人子弟秦侯記住,卻又讓他忍不住心生喜悅。
這世上,想要被這位秦侯記住的人有很多,可真切被他記住的卻沒幾個。
“坐。”秦朗微微一笑,指了指旁邊的椅子。
“小人不敢。”楊志煥一臉誠惶誠恐的拱手。
自己是什么身份,這位秦侯又是什么身份
他哪里有資格與秦侯坐在一起
想他為揚州縣令做牛做馬,為他做了那般多的臟事惡心事,卻從未聽過明府說過一次讓座的話。
“無礙,你做便是。”秦朗指了指椅子“你不是說有線索要告訴本候還是坐下再說吧。”
一邊說著,一邊執起桌上的茶壺倒了杯茶水,放在桌上。
楊志煥看著這一幕,眼眶有些發紅“是。”
他從未遇見過對待他這般身份的人,竟能這般平等溫和,還給他倒水。
原本只是為了還個人情,這會兒也多了幾分真心。
“秦侯,雖說我不知府衙的人被殺,與我所知之事有無關系,可顧刺史與縣令皆被殺,也不能排除他二人是被人殺人滅口。”
秦朗點了點頭“本候也是這般想,且派人去顧家調查過,只是什么也沒調查出來。”
“而住在府衙的縣令家眷,也皆在當日與府衙等人一起被害,本候便是想調查,也無從下手。”
“你若是有消息盡管告訴本候便是,不管有沒有聯系,本候都記你一功。”
他親口這般說,饒是楊志煥本沒想拿這個來換功勞,卻也有些喜不自勝。
自他被縣令勒令離開府衙之后,又因身受重傷需要休養,著實耗費了不少銀錢,幾乎掏空了家底。
且虎落平陽被犬欺
往日里他是縣令心腹,自是在揚州城橫行無忌,可離了府衙,他卻什么都不是,往日那些與他稱兄道弟之人,一個個落井下石冷嘲熱諷。
即便往日里他便知道人情冷暖,可這些日子卻也被寒心的夠嗆。
現在有了這位秦侯的話,若是他能發話,讓自己重新回到府衙做差役,不但解決了生活來源,也不必再被人欺辱。
“多謝秦侯。”楊志煥站起身恭恭敬敬的朝秦朗施了一禮。
“顧家仁因為出身顧家,需要經營好名聲,所以有許多他不便出面不便出手的事情,都是交代了明府去做。”
“明府身邊有一個師爺為他出謀劃策,前些日子秦侯派人貼了告示,說整個府衙的人盡皆被殺,可我昨日卻在城東看到了他。”
“小人雖說離開了府衙,和府衙的兄弟們卻一直都有聯系,明府被抓那日,師爺也同樣被抓了起來。”
“可同樣被關在牢中,明府和顧刺史及府衙兄弟們盡皆被殺,師爺反倒逃過了一劫,小人覺得怪異,這才來告知秦侯一聲。”
“他就住在城東燕子巷,秦侯可派人前去查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