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家人在他面前向來如此熱情,是以追云也并未懷疑什么,將面前的素菜嘗了嘗贊了一聲“馮公家中的廚子手藝越來越好了”
“若非老衲是出家人,不可貪口腹之欲,真就想住在馮公府上不走了”
聽他如此說,馮盎又是哈哈一頓大笑,看得秦朗直翻白眼。
他早就發現了,這些上了年紀的老頭們,尤其是武將,也不知是覺得笑的越大聲便覺得越豪爽還是怎的,一個個開口就是哈哈哈,真叫人不適應。
“大師乃老夫救命恩人,若是想留在府上,老夫才是求之不得”
“只可惜老衲是個出家人,還有一幫弟子要管,卻是遺憾吶。”
兩人一來一往的客套吹捧,秦朗在一旁就靜靜聽著,偶爾舉杯與追云碰上一杯。
也不知是追云覺得素宴味道果真不錯,還是因為趕路餓了,雖說動作優雅卻一點都不緩慢,沒多久便將面前的素齋吃的七七八八。
就連專門為他泡的一壺茶,也都被他喝盡。
幸而一旁有侍女服侍,急忙又去泡了一壺來。
看秦朗看他,追云抹了抹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老衲心急馮公身體,日夜不停趕路顧不上吃飯,腹內饑餓倒是讓這位小友見笑了。”
他為馮盎診治常來上柱國府,與馮盎也不陌生,又是被捧著的一方,自是不必客套。
只這少年卻是第一次見,再加上自己出家人的身份,將面前的飯菜如此一掃而空,還真是有些汗顏。
可他說的也非是假話,他卻是心憂馮盎的身體情況。
畢竟凈蓮宗在嶺南,現如今靠著的可是馮盎,若是馮盎倒了下去,嶺南換個人來,凈蓮宗先前做的一切便都白費了。
若是來個好收買的還罷了,若是來個不好收買的,總不能將主事的一家全部都給催眠了吧
這樣雖說不是不行,卻是有隱患。
誰知道主事之人在長安有無什么好友,若是露出什么破綻來,讓秦朗那家伙順著線索找來,怕是免不了要大戰一場。
凈蓮宗雖然不怕,可他們的任務是潛伏,若就這么暴露了,卻是白白浪費了這些年的布置。
“大師不必客氣,若是不夠,盡管讓廚房再送來便是。”秦朗淡淡一笑道。
他才不會笑話追云吃得多,他恨不得追云再多吃些
追云吃的越多,他才越是心安
皆是因為這些飯菜之中都被他派人下了蠱毒,就連那茶中也是如此。
若是能用一些蠱毒便解決掉追云,他歡喜還來不及,怎會見笑
這蠱毒無色無味,乃是他讓火尋漪瀾特意調配出來的,就為了對付追云。
現如今看他已經吃下了飯菜,暫時不必再做其他多余動作,只等著蠱毒發作便好。
也不知是蠱毒發作的果真是塊,還是追云太過敏銳,不過片刻他便覺察出不對來。
眉頭緊皺目眥欲裂的看著馮盎道“馮公,不知老衲是什么地方得罪了您,讓您在飯菜之中下毒對付老衲”
他此來是真的沒有一絲防備,卻沒料到竟然中了招。
現下就連一旁安靜坐著的秦朗,也都被他懷疑上了。
追云眼神一冷,看向了秦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