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的張教授才三十出頭,還很年輕,精力也十分旺盛,展覽上的作品都是他的巨幅力作,其中好幾幅作品在國內外大展上多次獲獎,一下子把所有最好的作品一網打盡,他還是很心疼的,只是面對巨款,最終內心的貪欲占據了上風,一咬牙便答應了交易。
事后沒過多少年,他就開始后悔了。
那次的展覽使他在國內打開了知名度,同時國內的藝術品市場開始起步,各地紛紛搞起藝術品拍賣,很快他的作品價格就開始上漲,而他自己,似乎再畫不出展覽上那幾張最優秀作品的感覺
當然,現在的張教授的藝術水平已經更高了,隨便抹幾筆就能出張逸品,但要畫出年輕時那些經歷無數日夜、層層積淀費盡心血的作品來,卻是再也不能了。
人的一生,巔峰可能就那么幾年。
有的人是在青年時出現巔峰,有的是中年,有的是老年。
張教授的巔峰是在他的青年時代,那些時光一去不返。他現在很想找到當初買走他全部展覽作品的那個年輕人,以當時十倍百倍的價格把那幾幅代表作買回來,只可惜,那個人后來似乎再也沒有遇到過。
他看著周林眼熟,卻怎么也想不到周林就是那個他到處尋找的人,畢竟已經過去了幾十年,算起來那個年輕人如今應該五十多歲了吧。
周林當然認得張教授,只是買了那批展覽作品之后,就再沒看上他后來的畫,因此二人后來便沒有了交集。
他并不知道張教授后來四處尋找自己,只是覺著這老頭竟然惦記自己收藏的范溪作品,懶得跟他套交情,更何況自己三四十年都不見老,哪能讓他想起自己來,那豈不是讓老先生大白天見了鬼,因此只是含糊回應一番,趕緊告別鹿笙兒后溜之大吉,留下了一屋子的遺憾。
“他怎么走了,我還沒問他范溪作品是從哪弄到的呢。”
“可能是吹牛吧,有一張真跡就了不得了,怎么可能還有,估計是怕被張教授揭穿,所以趕緊跑了。”
“有道理,范溪真跡又不是大白菜,怎么會有那么多,難道他真的把范溪家給抄了”
“哈哈,可不是嘛,他賣給鹿笙兒的墨條和絹,還有毛筆,都說是范溪用的,可不就是把范溪家給抄了,哈哈哈”
“鹿笙兒,你這個朋友是做什么的,這么逗。”
鹿笙兒皺著眉頭,淡淡說道“我跟他也不熟,只知道他家里好像是開拍賣行的。”
她這樣一說,好幾個同學都想起了周林買下曲教授全部展覽作品的事情,不由都住了口。
現在通過張教授的鑒定,已經確認周林賣給鹿笙兒的范溪作品是真跡,這么一想,似乎剛才的槽點有些不太成立了,說不定那些東西也是真的呢。
不過,周林臨摹的行旅圖總有些說法吧,萬一是最新科技的印刷品呢,人不是機器,哪有人能臨摹的跟原跡是一模一樣的
“張教授,你看看這張行旅圖畫得好不好,剛才那人說是他臨摹的。”一個學生問道。
張教授早就看到墻上那張行旅圖了,之前也聽助教說過這張畫的來歷,只是他一進教室就斷定此畫是復制品,不可能是人臨摹的,因此沒過多關注,只是把注意力都放在了鹿笙兒和她買的絹上,此時聽人問起,這才打起精神走過去仔細看了起來,心里卻還在嘀咕那個年輕人真的很眼熟,我究竟在哪見過他,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