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常說眼見為實耳聽為虛,你也曾經在燕京停過,也見過在燕王治下的燕京到底如何,或者你不知道這一年燕京發生了什么事情,但想必你在燕京時,最起碼也能夠看到,燕王治下可曾發生過苛待百姓的事情?哪怕是你認為的金人百姓。”墨小寶豈能看不出來,完顏陳和尚嘴上說的跟心里想的完全是兩回事兒。
“墨將軍怕是也聽說過當初我在燕京時,有多少金國的百姓被帶到了衙署問罪吧?”完顏陳和尚嘴角帶著一絲譏諷道。
“當然聽說過,不過完顏將軍認為那些人能夠代表真的金國百姓嗎?說白了,還不是因為你們的蠱惑,才使得他們想要鋌而走險?若不是你們蠱惑,他們在燕京的日子可是太平著呢。就像眼前的這些百姓一般,若不是被他們奴役、驅使,誰會愿意被帶過來頂風冒雪的出苦力?誰不知道窩在家里暖和?”墨小寶笑著反駁道,時不時有人跑到旁邊在墨小寶耳邊耳語一番,向其報告著眼前不遠處押送糧草隊伍的動向。
耳邊依然還是那些金兵的喝罵聲,時不時也會有一些不入流的調侃摻雜在其中,無非就是一些金兵與相熟的百姓開著一些,只跟對方女性有關的玩笑。
完顏陳和尚深吸一口氣,抹去眼睫毛、鼻孔里的雪花,雙手用力的搓了搓臉頰,而后又狠狠的拍了幾下自己已經快要麻木的臉頰,硬是擠出一絲笑容道:“我相信燕王,若不然的話,我也不會投奔燕王麾下效力。就像今日,我也很清楚,這不過是一次燕王對我們三人的考校罷了。但這并不代表我就相信宋廷,若是宋廷真的也像燕王治下的北地一般,那么當年我們金國又怎么可能……你懂得。”
說道最后,完顏陳和尚還是給墨小寶以及身邊的種花家軍兵士留了不少面子。當然,至于那沒有被完顏陳和尚說出口的話,墨小寶等人自然是明白是什么意思。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但終歸宋廷是華夏正統才是。”墨小寶笑著回應道。
完顏陳和尚則是默默點點頭,對于墨小寶的大度感到有些意外,顯然沒有料到,宋廷當年的恥辱在墨小寶等人的心里,并不像其他一些宋廷官員心里那般忌諱。
“放心吧,既然我們三人答應了,便絕不會反悔。”完顏陳和尚低頭吐掉灌進嘴里的風雪。
呼嘯而過的寒風夾雜著風雪絲毫不見漸弱的現象,而此時那長達幾里地的押送糧草長龍,也終于是走了一大半。
不等完顏陳和尚示意,墨小寶就在微微衡量了一下眼前的形勢后,隨即一只手放在了嘴邊,腮幫子瞬間也鼓了起來,一道嘹亮至能夠刺穿風雪的口哨聲瞬間響徹天空。
“這么發號施令?”完顏陳和尚有些吃驚,這一路上種花家軍給他看到的都是種種驚喜,但想不到在下達最后的命令時,墨小寶竟然選擇了最為原始的口哨來下令。
而墨小寶則是低下頭躲避著風雪,嘿嘿笑了一聲道:“這才能讓他們摸不透到底是何人劫了糧車不是?既然是劫匪,就得按照劫匪的規矩來,大軍的那一套……不管用,而且還容易暴露身份。”
完顏陳和尚恍然,還不等他說話,就先是聽到一陣的如同鄉野村夫的吼叫聲傳來,隨即便是幾聲利箭的破空聲在耳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