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里?”賈金葉愣了下,按照原先的計劃,應該是在快要接近會寧府時,制造出完顏弼畏罪自殺的假象,而后把趙盼兒放在桌面的書信放進完顏弼的懷中即可。
可眼下,聽趙盼兒的意思,因為會寧府知府完顏脫達連夜趕來的緣故,計劃有變之外,恐怕制造畏罪自殺的假象一法也有些行不通了。
“這里耳目眾多,到時候就算是能夠殺了完顏弼,但我們恐怕就很難脫得了干系吧?”馮璋哥皺眉看著趙盼兒,低沉著聲音說道:“何況盼兒小姐您已經在大庭廣眾下露面了,即便是他們不知道你真正的身份,可若金廷真的要徹查的話,想必用不了多少時間,就能夠查出來兇手是誰吧?”
“不錯,我已經公開露面了,若是把完顏弼帶到這里,自然就不能以畏罪自殺的假象來刺殺完顏弼,自然是要選擇另外一中更為妥善的法子。”趙盼兒點頭承認道。
“可眼下……我們除了暗中制造畏罪自殺的法子,才能夠保全我們不被敗露,燕王不會被牽扯其中外,難道還有其他法子?”賈金葉有些不相信的問道。
“事在人為,辦法自然是有。而且不比燕王的法子效果差多少。”門口突然響起了一個有些老邁疲憊的聲音。
趙盼兒抬頭,賈金葉與馮璋哥急忙回頭,而后三人便看到了一個約莫五六十歲的老人,臉頰上竟然帶著汗珠,有些氣喘吁吁的出現在了雅間的門口。
“董先生?”三人俱是一驚,異口同聲的叫道。
董晁快步走近桌前,端起一杯水酒一飲而盡,而后隨意的抹了抹嘴后,道:“眼下是來不及通知燕王了,等消息到了遼陽,完顏弼都已經進會寧府了。所以我才讓盼兒急忙感到寧遼來與你們匯合。至于為何讓盼兒公開露面……。”
董晁那有些老邁渾濁的眼神,此刻看起來倒是睿智異常,頓了下后,便有些神秘的繼續說道:“想必你們也知道,寧遼周遭附近駐守著大量的金兵拱衛會寧,而寧遼鎮雖然小,可對于駐守寧遼周遭的金兵來說,這里可是他們日常消遣的唯一去處,這也是為何寧遼的青樓、賭場比其他地方多的原因。”
“眼下盼兒的到來,已經在鎮子引起了不小的騷動,想必用不了多久,這駐守在寧遼附近的金兵就會知曉這個消息。所以若是完顏弼也知曉了這個消息的話,那么到時候……安排一場他們之間的沖突豈不是也比較自然?”
賈金葉低頭思索了一陣,而后抬起頭,滿臉嚴肅道:“完顏弼這一路行來,確實是無聊的很,在到達寧遼后,他也確實想要來鎮子上消遣一番,特別是知曉寧遼鎮來了一位美若天仙的女子后。可董先生有沒有想過……完顏弼可是認識盼兒小姐的?”“不錯,完顏弼認識盼兒,而金國皇帝完顏珣,如今也知道盼兒是燕王的人。但你不覺得以盼兒為誘餌,來挑撥金國地方官員與大軍將領的機會實屬難得嗎?一旦兩方發生誤會與沖突,地方官員死了一個正三品的知府,軍中將領則是也死上幾個相差無幾的將領,如此一來,豈不是更能夠給金國如今的困境雪上加霜?”董晁皺著眉頭問道。
這一路上他也確實在斟酌,到底是按照燕王之策,讓完顏弼畏罪自殺更有利于燕王的利益,還是挑起金國地方與軍隊的矛盾,更為有利于燕王的利益。
“可燕王那里我們該如何交代?”賈金葉看了一眼馮璋哥后,對著董晁問道。
董晁默默點點頭,而后凝重的開口道:“我知道,你們不愿意違背燕王的命令,更知道你們對于燕王的忠心。可……你們常在燕王身邊,想必也時常聽到燕王經常說的一句話: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所以依我看來,只要我們所做的事情,能夠有利于燕王的利益,那么就像是在戰場上一樣,可以先把燕王的命令擱置在一邊,大不了事情結束后,再去像燕王請罪便是。何況……你們也很清楚,燕王絕非是那種氣量狹小之人不是?”
“挑撥金國地方官員與軍隊將領之間的矛盾,確實更有利于我們。但盼兒小姐的身份……除非我們能夠在完顏弼見到盼兒小姐前,就讓兩方發生沖突。”馮璋哥穩重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