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下這件事兒怎么辦?”耶律乙薛平靜的問道。
劉克師在葉青麾下,雖然官職還算不上最大的,但不管是耶律乙薛還是其他人,卻是都很清楚,劉克師在燕王麾下舉足輕重的作用,以及在燕王心里的重要性。
所以自劉克師到達遼陽后,不管是宋鎮的葉青府邸內,還是遼陽城外的五萬駐軍中的所有將領,只要是認識劉克師,只要是有資格與劉克師共事者,往往都會因為燕王葉青對劉克師的倚重而禮讓三分。
“稟報燕王自然還是要稟報的,但眼下最重要的是,這封書信的內容,我們應該如何辦。”劉克師終于是抬起頭,把書信交還給耶律乙薛后,隨即雙手有些怕冷的用力搓了搓,放在嘴邊哈了一口熱氣驅寒后,接著道:“這幾日你們也已經解決了好幾撥前來遼陽查探的金國探子,而張齊顏眼下又想要給會寧府通風報信,這說明會寧府對于遼陽的情況已經起疑心了。只是因為如今會寧府不知道遼陽的真實情況,所以一時還難以下決斷如何是好。”
“但這封書信要是到了金國會寧府,那豈不是就真相大白了?要不還像以前一樣,就地解決算了?”耶律乙薛瞟了一眼旁邊臉色因為緊張發白的信使,風輕云淡的說道。
劉克師并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耶律乙薛的話,而是仰頭思索著,想了下后道:“張齊顏是想要在會寧府面前將功補過,以及作為內應來呼應會寧府接下來可能往遼陽派兵的動作。不過這一來一回也是需要時間的,完顏弼死了,張齊顏在完顏珣跟前還剩下多少信任,僅憑這么一封書信……你覺得完顏珣就會相信嗎?”
“不管相信不相信,但這幾日好幾撥來刺探遼陽消息的金國探子,難道還不能說明問題嗎?”耶律乙薛沒有劉克師那么深的城府,在他看來,前幾日開始有會寧府的探子接連不斷的出現后,就足以說明,會寧府如今已經對有燕王坐鎮的遼陽府形勢起了疑心了。
“不錯,話是如此說。”劉克師認同的點了點頭,而后道:“但我尋思的是,要不要我們利用這封書信,來繼續誤導下會寧府的視線跟注意力?如此一來,也能夠給燕王與遼陽府多爭取一些時間?”
耶律乙薛凝視著劉克師凝重的臉龐,目光不自覺的掃過劉克師那也已經有些花白的鬢角,隨即笑著道:“怎么,難道遼陽還有劉大人你沒有擺平的事情,還需要時間來解決?”
自劉克師到達遼陽后,不光是讓遼陽的富商大賈、名門望族開始俯首聽命,就是連一些遼陽府的其他官員,如今雖然還身著金國官員服侍,可已經成了宋廷的官員。
“遼陽府的事情還好說一些。何況還有燕王坐鎮,就算是有些不長眼的看不起我劉克師,但燕王的虎威可不是誰都敢去碰的,遼陽府雖然還有一些不死心的人,但已經不足以影響遼陽大局了。我擔心的是遼陽與渝關之間的幾個小城與比較緊要的鎮子,地理位置過于分散,想要把他們全部捋順自然是還需要一些時間的,畢竟,我來的時間太短了。”劉克師有些無奈的說道。
當初墨小寶他們劫持的那一批糧草,如今雖然已經派上了用場,但終究整個金國以及遼陽以南的各城各鎮,還并沒有經歷過戰火的洗禮,因而也就讓他劉克師在面對這各城各鎮的官員,威信力有些打折扣,所以做起事情來,就不如當初處置那些經歷過戰火后,被燕王攻取后的城池那般好擺弄。
終究都是金國的官員,吃的用的穿的則全是金國給予的,而今想要不費吹灰之力的暗中讓他們都投靠于燕王、投靠于宋廷,只是曉之以理動之以情,顯然效果不如用刀槍殺伐跟他們說話管用。
自然,正是因為沒有經歷過戰火的洗禮,使得金國遼陽以南的官員,就對他劉克師以及宋廷乃至燕王都少了幾分敬畏之心,從而也就使得劉克師最初跟他們商議好的,用這批糧草換民心的事情進展的并沒有那么順利。